百里天縱挑了挑好看的眉,唇角裂開,溢位一道風流華麗的聲音:“兩隻老虎會嗎?”
墨青驚訝之餘想再喝口茶壓壓驚來著,聞言險些被水嗆到,咳了好幾聲才平復下來。鳳桓也是,嗤笑出聲,可笑過之後,接著便陷入了沉默。
兩隻老虎——
這是他們還很小的時候,夭夭的母妃鳳清瑤教的。
曲子從哪兒來的他不知道,只當時覺得韻律十分獨特,特別的有節奏感,而且聽起來特別歡快。以前他與夭夭還有云寒在一起時,夭夭總說雲寒太悶,就拿這曲子逗他玩兒。
雲寒雖然不笑,可眼底透出的開心擋都擋不住。
往日情景歷歷在目,卻已是物是人非,天人永隔。這半年多一直沒有云寒的訊息,他也不知雲寒當日離開靖州後,究竟帶著夭夭去了哪裡。
夭夭——
她還在嗎?
暗自嘆了口氣,這半年來他們縱情享樂,都不願自己在府中多呆。其實幾人心知肚明,他們不是閒,也不是喜歡這酒樂,而是害怕一個人時那份蝕骨思念。
雲寒走,他還能帶著夭夭一起離開。
可是他們這些人,便只剩下腦海裡面那些抹不去的記憶了。
離開的人的不可怕,可怕的人留下的這些人。更可怕的,是這些人根本不想忘記她,不想接受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端起一杯酒猛的灌了下去。
百里天縱還在等著歡兒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提這曲子,就是——想夭夭了吧。雖然歡兒跟夭夭沒有一丁點兒相似的地方,可有那麼一剎那,他就是想到夭夭了。
歡兒站在三人對面,微微抬起頭,望著百里天縱。
澄澈如水的眼眸,乾淨,溫婉,帶著江南女子水一般的乾淨出塵。
她自小精通音律,通曉各種曲子,在樂坊多年,從未有人難住過她,她也有自信,相信以後也不會有人能難住她。
可這“兩隻老虎”,聞所未聞。
她又不想認輸,所以乾淨的眼波里有很明顯的掙扎。
“不會就算了。”百里天縱道。
一剎那的工夫,他臉上笑容也逝去,甚至是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別說眼前的女人不可能會彈那支曲子,就算會彈又如何?那也不是夭夭彈的。
歡兒也不說什麼,福身行禮道:“歡兒學藝不清,讓貴人失望了。”
身子欠了欠,便要退下。
“這就走了?”墨青試出這一落千丈的氛圍,想緩和一下,便開口攔住那正在轉身的姑娘。
歡兒轉回身,微微一笑,“請貴人指教。”
笑容中沒有訝異,更沒有卑微與難過,是一份極少在她這種身份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從容與淡然。
這倒讓墨青有些訝然,驚異於她的表現。
百里天縱說過,三支曲子,只要她彈出一首,就幫她贖身。這才說了一首,她不會,便行禮準備退下,也不問剩下的兩支是什麼,更沒有要百里天縱兌現承諾意思。
墨青可不相信,會有女人願意寄身於別人籬下。
“方才兄長說了,三首曲子你聽要會一首,便幫你贖身。”墨青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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