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西元發話,百里天縱身後鳳桓站了過來,手一甩,將個什麼東西從高處丟了下來。
鳳桓也就是隨手一丟,不偏不巧的,那“東西”就砸向了雲寒與墨青兩人。
兩人趕緊後退一步躲開。
可剛才那些禁軍侍衛在扔火油罐子的時候,也是衝著兩人腳底下扔的。這樣一來,從上面掉下來的那一團,剛好就碰到了火油罐子碎片上。
麻袋中,響起一聲慘烈哀嚎。
墨青眸中有一絲不解,而云寒不辨喜怒的臉上,卻是帶著一抹遍誚。
麻袋口沒有綁,這一摔一掙扎,露出裡面一個衣著講究,銀冠束髮的男子來。不知他是被摔疼了,還是因為被碎瓦罐刺傷的厲害,雙眉緊蹙,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沒死,就起來拜見一下你的父皇吧。”雲寒薄唇勾起一抹嘲諷,對著地上的男子道。此人,正在裴宣閣。
百里天縱與鳳桓說是離開,其實並沒有真正離開珠苑,而是去將提前藏在附近的裴宣閣給拎了過來。
為的就是防備裴西元還有詐。
果然,裴西元還真是步步算計,設了好幾步埋伏。
這一次,裴西元是真的失算了。
他沒有將花嶽帶過來,其實不是他不想帶花嶽過來,而是他關了花嶽十來天,可就在昨晚,花嶽忽然之間就不見了。他命人找遍了關押花嶽的地方,愣是沒找到。
望著地上蜷縮著的裴宣閣,裴西元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任他怎麼也控制不住。
說雲寒千算萬算,他又何嘗不是千般算計?
先借四兒子的手殺了五兒子,又在想五兒子的死,來置四兒子於死地。非但如此,他明知道雲寒在藉此事引他現身,他還要露面,以自己為餌,引雲寒過來,再將雲寒與他那些同夥一網打盡。
擔心雲寒留下後手,他也將人馬分成幾批,一步一個埋伏。
只錯在,他少了最後的籌碼。
“雲寒,我小看你了。”裴西元道。
百里天縱笑了幾聲,“越西皇,你方才不還說要一家團聚才圓滿嗎?你的兩個兒子已經在路上了,你快帶著小兒子去找他們吧。要不萬一他們走遠了,你可想追,都追不上了。”
語氣中不失揶揄戲謔,把裴西元說過的話,一字不差,變本加厲的還給了他。
裴西元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那是死一般的沉寂,是一個上位者在面對最後一刻無奈選擇時,才有的悲愴與無奈,還有虎落平川的悲涼。
百里天縱遠遠看著,忽然覺得裴西元這變臉的本事,比他還要高明上幾分。
明明方才還是一副運籌帷幄,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立馬去死的樣。此時局面一轉,他忽然就變了模樣,他好像一個慈父,帶著為了救兒子去死的慷慨深沉。
百里天縱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
這一幕一定是假的。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鳳桓看著身邊百里天縱那張臉,比在戲園子裡聽戲還要精彩,他都顧不上看雲寒和墨青到底會不會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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