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張公公手中絲帕的那刻,雲寒眸中倏的一滯。
那是夭夭的帕子,她一直帶在身上。
可怎麼會在張慶手上?
難怪——
她這麼久沒回來,難不成是被狐狸抓了?
這些天朝中動作這麼大,老狐狸一定有所察覺,他一直按兵不動,難道就是在等著抓走夭夭,來要挾他?
“王爺怎麼走神了?老奴這還等著您回話呢。”張公公躬著身子,笑得諂媚。
可雲寒知道,他這笑容有多恭敬,背地裡捅的刀子就有多深。
“好,本王跟你們去。”
一把奪守張公公手中的絲帕,寬袖一甩,跟在張公公身後,進了宮。
到御書房的時候,裴西元果然在守著一盤棋嘆氣。
見到過來,和氣的招了招手,“雲愛卿啊,你來啦。”
“臣參見皇上。”雲寒欠身行禮。
“免禮免禮,你是朕的駙馬。雖說安和已經不在了,可朕還把你當駙馬看。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像個慈善的老人一樣,招手將雲寒叫到了身邊。
“來來,看看這盤棋該怎麼走,朕實在是解不開嘍。”
雲寒看著棋局,裴西元的黑子,已經將白起團團圍住。他哪是解不開,他是隨便放下一子,便能將白起置於死地。
他擺這麼一盤棋,是在警告自己嗎?
雲寒沉似寒潭的眸底,眸動著風暴,垂在身側的雙拳,指節寸寸泛白。
手中握著的絲帕,已經被掌心的汗浸透了。
“站著幹什麼?來來來,坐下來跟朕把這局棋下完。”裴西元臉上笑著,眸低卻是一片冰寒,看雲寒的眼光,像是看著一隻垂死掙扎的螞蚱。
是的,被困死在繩子上,垂死掙扎的螞蚱。
任你平日裡跳得再高再遠再歡又怎樣?朕的手一握,還不是一樣將你們捏死在掌心之中?
雲寒在裴西元對面坐了下來。
伸手從棋笥中摸出一粒白棋,“皇上,當真要讓臣下這局死棋嗎?”
裴西元看著雲寒捏著棋子的手,小小的棋子在他的指尖之中,彷彿蓄滿了力量,凌厲無比。
他可記得墨戰華有個絕技,便是拿這棋子當暗器。
雲寒自小跟在墨戰華身邊長大,不知這個本領,學成了幾分。他時刻提放著,甚至給身後的暗衛們,也做了手勢。
雲寒一旦有動作,格殺勿論。
躲在暗處的禁軍衛士,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像裴西元一樣的目光,緊緊盯著雲寒手中那枚棋子。
雲寒拿著棋子的手,久久沒有久下。
“皇上,想要什麼?”
裴西元擺這麼一局棋,不會是為了要他的命。費盡心思的將夭夭抓來,也不會是為了要她的命。
他是為了父親留下來珠寶吧。
寧可推說國庫虧空,賑災款都想方設法,從臣子府上搜刮。說他不是為了雲族的錢財,誰信啊?
可他真的將銀子交出來,便能換得全家安全了嗎?
不會,他還是會趕盡殺絕!
裴西元沒回答,臉上帶著沉沉的笑,抓起雲寒捏著棋子的手,落在了棋盤某處。
陰鷙的眸中閃過一抹冷寒的光,“知道為何要放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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