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離還在等著下人的回答，那雙墨玉般的眸中暗流洶湧。彷彿一雙無形的手鎖在下人脖子上，他一個回答不好，項上那顆人頭就要搬家。
“小，小人——”下人嚇得舌頭都打結。
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蒙正急出一身冷汗，拍案而起厲聲問道：“大膽奴才，你可知你手中那副畫像上，畫得是何人？”
下人“砰砰”磕頭，“不知，小人——不知啊！”
蒙莊又問：“為何私藏畫像？”
“這，這——”下人支吾了半天，瑟瑟發抖的道：“小的，在——城裡看到，看到畫像，覺得——好，好看，就，就拿了回來。”說著，他忽然好像記起什麼，抬起頭，慌亂的眼神望著蒙莊，急於撇清自己的罪名，“老，老爺，這畫像，前，前些日子，城中都貼滿了。是——是個尋人的，告示！”
“你說什麼？”這話不是蒙莊問的，而是墨瑾離。
狹長的眸眯出一條危險的弧度，居高臨下睨著殿中跪著的人。城中貼滿了蕭綰綰的畫像？他又拿起畫像看了一眼。大概是在懷中塞的太久，又可能是時常拿出來觀摩，上面的兩個字已經有些模糊。
畫像臉頰的位置，有幾個明顯的手印。
他幾乎可以想象的到，下面跪著的那人，在燈下撫摸著畫像中女子臉頰時的動作。
這個念頭，讓他頓時怒火四起。
他的女人，也是他們可以覬覦，可以生出淫絲慾念的嗎？
握著畫像的手不經意的收緊，重重的落在桌案上。
“砰”的一聲，殿中眾人不由自主的心頭緊了一下，皇上發怒了！
蕭綰綰坐在墨瑾離身邊，感受著他身上瀰漫的怒火，臉色一寸寸變白。那畫像她方才看到了，無論是畫像還是上面的字，她都沒見過，不是熟人所為。
是誰在害她？
眾人沉默之時，鳳桓開口道：“皇上，此事蹊蹺，不如先將人帶回宮，再好好盤問。”
鳳桓並非在幫下人解圍了，而是在蒙老爺子的壽宴上，又當著朝中眾位大臣的面，萬一鬧起來，一來不好看，二來事情傳出去，恐對蕭綰綰名聲不利。
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將這下人帶回去。
關上門，無論問出來的結果如何，他們都可以選擇一個最有利的處置方法。
百里天縱也是這個意思，拱手道：“臣以為，鳳尚書說的對。”
在外人面前，兩人都相互稱呼對方的官位。
殿中其他大臣明顯的各懷心思，可礙於在蒙莊府上，主人尚未發話，他們不能喧賓奪主。一個個，臉上端著的是欲言又止。
蒙老爺子先看看墨瑾離，又看看蒙莊，過壽的心情已然無存。
墨瑾離忽然斂下怒火，唇角勾起一絲笑，“表兄提醒的是，是朕失禮了。”側眸望向蒙莊，身上已然恢復宴席剛開始時的沉靜，“方才是朕不對，讓蒙愛卿受驚了。”
從盛怒到斂起怒火，不過片刻功夫，只讓人覺得彷彿剛才是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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