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杜辛月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來。
淚水幾乎是在眼眶中打著晃，在眾人的注視下，到底是沒有落下來。這些天她一個人在玉陽殿反思，大概也明白，可能墨瑾離已經猜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事情。
強撐起笑臉，她對墨瑾離道：“瑾離哥哥，辛月只是來向墨青哥哥道賀的。”
“如你所願，賀也道完了，朕讓雲七送你離開。”墨瑾離對著幾家人說話時，從來說是“我”如何，而對待外人，卻是用“朕”這個稱呼，裡外之間，分得很是清楚。
杜辛月臉上的難過愈發明顯。
雲七已經犯了錯，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已經上前對著杜辛月道：“杜姑娘，請吧。”
這次，他親自送杜辛月出城！
杜辛月站在原處沒動，身邊眾人皆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頓了頓，她眼含淚光，卻還是笑著對墨瑾離道：“瑾離哥哥，辛月知你心中懷疑，辛月無力澄清。今日便要離開靖州，此生怕是難再見。辛月有幾句話要想告訴瑾離哥哥，可否請哥哥移步，送辛月出府？”
聞言，幾兄弟的目光皆是向墨瑾離看了過來。
尤其是蕭家兩兄弟。
杜辛月對墨瑾離的用心，這兩兄弟清楚的很。因為杜辛月，蕭綰綰哭了多少次，兩兄弟也心知肚明。為此，也懷揣著不滿，此時杜杜辛月再提這個要求，兩兄弟難免要看墨瑾離的表現。
墨瑾離望著杜辛月的眼光中沒有一絲溫度，薄唇開啟，道：“有話便在這裡說吧。”
並非因為蕭家兩兄弟守著，而是他再不想因為任何人，因為任何事，而讓蕭綰綰難過。他應答對她好，答應了不再讓她流淚，他就真的要做到。
以前他不懂得為綰綰想，如今，他懂得了。
蕭家兄弟不著痕跡的笑了笑，顯然對墨瑾離的表現十分滿意。
杜辛月眼中的淚水到底是沒忍住，潸然落下。梨花帶雨的模樣，若非面對的人，是一群聰明到一眼便能將人看到底的人，或許真的有人覺得，是他們欺負一個姑娘家了。
現場的人，敢開口說話的，都明事理的不開口。
那些想開口，卻沒說話的，都是不該開口的。
杜辛月最終也明白，無論她裝堅強，還是裝柔弱，都不會有人站出來幫她。
抽抽鼻子，努力壓下胸口湧動著的怒火，她聲音依舊委屈悲傷，“哥哥去世之時，將辛月託付於瑾離哥哥照顧。今日辛月一走，不知何日能再見瑾離哥哥，辛月別無他求，只希望瑾離哥哥看在我死去哥哥的面子上，送辛月一程。難道也不可以嗎？”
此話一出，本是揣著看戲心情的眾人瞬間沉默。
墨瑾離眸中染了寒意。
他可以拒絕杜辛月，可是無法拒絕杜前。
到底，他欠了杜前一條命。
在戰場上，杜前攥著他的手，神情悲慼的將妹妹託付與他，他點頭的那刻，便是他對杜前的承諾。這也是為何既然知道那些事可能與杜辛月有關，他卻沒有再往下查的原因。
一諾千金，他不能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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