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說沒記起來,但也沒人敢第一個說話。
生怕再說錯了。
動手打顧傾瀾的男人這會兒嚇得骨頭都軟了,他的父輩也到了。在武衛營當差,是個手中領著百十人的小頭目,是個叢五品的小官司。他仗著家中有點勢力,常幹些欺壓百姓的事兒。
可是靖州城中,最不缺的,就是當官的。
朝中百官就不說,王公貴胄,世族嫡系,還有那些從外地趕來辦事的官差。三品官出了京城還算是個人物,可在京城中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更別說叢五品。
他只覺得,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眼見一眾人面如死灰,這場面看樣子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
墨青好不容易帶著顧傾瀾出來一趟,可不想把時間全浪費在這兒。嚇唬了他們一中午了,他不再廢話,繞一圈回到座位旁邊,把掌櫃送來的菜刀往曲大人面前一丟,沉聲開口:“曲大人,既然你沒能教好自己的兒子,本王不介意幫你管教。是你動手,還是本王動手?”
菜刀落在面前,曲大人嚇得膀胱一緊,差點兒尿失禁了。
哆嗦著聲音道:“王爺,不知者不罪,小兒——不,不,是犬子,犬子不認得王爺尊容,才無意中冒犯。若犬子知道王爺大駕來了這百香樓,便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往這兒來啊!求王爺網開一面,饒了犬子的狗命吧。”
他一求饒,其他人也跟著求饒。
聲音此起彼伏。
顧傾瀾默不作聲,彷彿事不關己。
“本王沒說要他命。”墨青聲音不高不低,卻如一縷魔音般,讓在場所有人同時閉上了嘴巴。高高在上的睨過所有人,單單指著曲舟開口:“是他帶人進來擾了本王喝酒的雅興,就把手剁了吧。也讓他長點記性,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別那天作出滅九族的大罪來。”
話音落下,曲舟嚇瘋了。
撲到曲大人身邊,他一隻眼被血汙糊住睜不開,另一隻眼瞪著渾圓。
兩個眼睛形成的鮮明對比極是駭人。扯著曲大人的衣襟,苦苦哀求,“爹,爹,求求你了,兒子知錯了,兒子不想被剁手,兒子真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衝著曲大人磕完頭,又衝著墨青磕頭,“王爺,小人知錯了,知錯了啊!”
一個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完全沒了剛進百香樓時的囂張。
墨青聲音冷漠,“曲大人看來是下不去手,那就算了,今兒就散了吧!”只見眾人不敢置信之餘,眼中又露出還有僥倖和輕鬆時,他又不緊不慢的道:“本王心軟,也下不去手,只好回去告訴皇兄,讓他定奪了。”
曲大人一聽,總算明白了。
在這裡算是私了,也就是剁手,鬧到皇上那兒,可就是以下犯上的罪。弄不好,要誅九族,滿門抄斬。當下明白,不照他說的做,這事沒完。
哆嗦著往前爬了半步,顫顫巍巍的把刀拿了起來。
“爹——”曲舟聲音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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