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川是客,還是貴客,就算三更半夜不是待客的時候,那他來了,也不能慢待了。
掌櫃將他請到前廳,奉上茶水,又要喊醒廚子準備酒菜。
顧臨川忙阻止他,“叔父不必客氣,我也是聽青哥說歡兒被人欺負了,心中記掛,過來看一看。深夜攪擾,心中憶是萬分不安,那還能在這時候添麻煩?”
掌櫃的哪敢擔他這聲叔父?
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
抬頭看了眼坐在顧臨川身邊的許清歡,許清歡這會兒正在望著顧臨川,眉眼間,不難看出有幾分喜歡。
他只得道:“這是應該的。”
嘴上說這句的時候,心中卻在想著顧臨川方才在後院說的那句“只要歡兒”。
顧臨川與墨青稱兄道弟,言行舉止裡又處處透著貴裔之氣。名門世家最注重的便是門當戶對,他這樣的身份,帶歡兒走,怕是最多隻能給她一個小妾的名分。
他當歡兒是女兒,怎麼忍心女兒給人作小?
強打著笑臉,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一來二去的,顧臨川不難發現他的心思,主動開口道:“叔父可是擔心在擔心晚輩帶歡兒走後,會對歡兒不好?”
掌櫃心裡猶豫著點了頭,“顧公子,小人只是個做買賣的,一介草民,如何攀得上公子這貴府高弟?公子可是再考慮一下?小的名下這座百香樓,經營許久,倒也稱些銀兩——”
這麼說,便是想用百香樓,來換顧臨川收回方才那句話了。
許清歡聞言,臉色驀然一沉。
百香樓,是叔父一輩子的心血,當初從西涼搬到這裡,何其不易?
好不容易現在生意步入正軌了,叔父卻要拿百香樓來幫自己還這份人情債?
原本沒有後悔一時衝動打死了那惡人。
可如今,忽然就後悔了。
她也明白叔父心中在擔心什麼,“叔父——”
想解釋什麼,一張口,淚水卻先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顧臨川嘆氣。
掏出錦帕幫她擦臉上的淚水,邊道:“傻丫頭,哭什麼,我又沒說不給你名分。”
擦乾她臉上的淚,才抬頭對掌櫃道:“叔父放心,我要帶歡兒走,自然是要給她名分的。不會委屈她沒名沒分的跟在我身邊。”
“可是——”
顧臨川明白掌櫃想說什麼,笑著打斷:“我雖出身還算不錯,可未考取功名,家中又非世襲爵位,算起來,也是平民百姓一個。歡兒嫁與我,不算是門不當戶不對。而且——”
他看了一眼許清歡,伸手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
“我父母叔伯都是開明人,自小便教晚輩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也都是從一而終,莫說叫要我三妻四妾,怕是我想有二心,他們都不會準。”
此言一出,莫說掌櫃,連許清歡都倍感驚訝。
還有這樣的人家?
顧臨川對著許清歡道:“你若不信,改日帶你回去瞧一瞧,你就知道了。”
忽然想起墨青,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今日你見青哥時,站他身邊的便是他的夫人。只此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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