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風當然在想。
身為皇子,說不覬覦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那是假的!他籌備了很久,為了不引人懷疑,他甚至頂著罵名,整日流連於花叢間。
可面對雲寒拋來的橄欖枝,他竟然不敢接!
“五皇子比殿下僅小半歲,轉過年來,就可開府建衙。弒弟風波一過,殿下是否還有機會扳倒太子,也未可知?機會只有一次,殿下要是不要,還憑自己決定。”
雲寒聲音不高不低,不似遊說勸說,倒像是陳述著一個事實。
裴長風清楚,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三皇兄死了這麼久,父皇一直不下令處置,說明並不想廢掉太子。
等太子緩過來,他機會就更渺茫了。
雲寒看透他的心思,緩緩站起了身。
“四殿下,此次本王事在必得,若殿下拿不定主意,那本王只好另找賢主了。只是醜話說在前頭,奪謫之爭非友即敵,若他日相見,我與殿下,可不得會坐在一起飲茶說笑了。”
“言盡於此,雲寒告辭。”
轉身便走。
裴長風心中一急,也站了起來。
“你如此堂而皇之的找來,就不怕我去父皇面前揭發你?”
雲寒頓住腳步,轉過身,眼眸中帶著幾分冰冷的笑意,“四殿下覺得,是四殿下聰明,還是當今聖上慧眼獨秀?”
“自然是父皇。”
“既然如此,殿下憑什麼以為,皇上會看不透底下這些人的心思?”
裴長風倏的一驚。
半晌,才斂去眸中震驚,沉聲道:“聽你的意思,父皇明知你有反意,卻還留你在越西,給你高位。父皇養虎為患,豈不是糊塗?”
父皇怎會做如此糊塗之事?
“殿下錯了。”雲寒道,笑容不達眼底,“我雲族世代居於陰山,原本與越西毫無瓜葛。是陛下滅我雲族,硬將我祖輩帶來越西,如何算得上養虎為患?”
裴長風被他的言辭震住。
的確,是父皇派兵攻打雲族,硬是將雲寒的父親帶回靖州,封了王位。為防他謀反,不給一兵一卒,還驅散了雲族族人,命他們終生不得進入靖州。
他的“奪謫之爭,非友即敵”,也深深的驚醒了他。
像雲寒這樣強大的敵人,多一個,也許就是致命的。既然他想坐上那把龍椅,無論是南楚墨家,又或者是眼前的雲寒,既然有能力,他為何不留作已用?
此時讓他走,便是將他推往別人的陣營中!
不行!
“助本王奪天下,你想要什麼?”總不會白白來幫他打天下!
“殿下登基,下旨放我回陰山腹地即可。”
“沒有別的要求?”
“我雲族世代與世無爭,若非被迫背井離鄉,又怎會捲入這朝廷爭鬥中?此番找到殿下,我也不過是為讓族人能夠重回故居,安居樂業。”
“此話當真?”裴長風不敢相信。
若只為了要陰山那個巴掌大的地方,他何必如此費盡心機?
看透他的心思,雲寒淡漠勾唇。
“或許在殿下看來,陰山確非良地,可它是我雲族世代生存的地方,與我雲族命脈息息相關。我們只想迴歸故土,過我雲族人自己的生活!”
雲寒自景王府出來時,張公公剛好踩著點進了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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