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國看著鍾嬌一心只為他們著想,不由也跟著動容起來,
不過,他還是寬慰鍾嬌:
“我們皮糙肉厚的,吃點苦算什麼,能從以前撿了命回來就不錯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戰友,埋骨他鄉,還是想吃沙子都吃不上。”
“我們赴外作戰的時候,窩在山上的時候,樹皮都是好吃的,皮帶也煮了吃,但,有些人吃了這些苦,也沒有能挺到現面,至少,我還有命在,而他們早早化成了亡骨。”
“現在,我們能活著,已經很好了。”
江建國很知足,至少不用睡山地,睡草地,睡樹林,防止半夜夢中沒了命。
姜援朝意外的和江建國統一了戰線:
“是啊,我們能活著已經很知足了,還有許多夥伴,都沒有活下來。”
“行了,鍾知青,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了,過兩天,我們倆再找找田縣長看看,不行讓老婁勸勸他。”江建國拍拍胸脯:“我們一定盡力。”
一定如鍾知青所願,讓一些年輕人少吃些苦。
沒必要吃的苦,就不要去吃。
“知道了。”鍾嬌偏過頭去,可能自己剛才太多愁善感了。
再回過頭來,她不好意思,便直接跳下車槽子,然後坐在拖拉機的駕駛位置,直接開了車嘟嘟嘟的上路了。
江建國一看,點點頭。
姜援朝卻是朝著江建國哼了一聲,把頭扭過去了。
江建國也冷哼一聲,把頭偏到另一邊去了。
兩人不再說話。
各自撇著各自的頭。
差一點,車都到了公社,江建國都沒有下車。
鍾嬌開著拖拉機,拉著姜援朝回了大沙子村,路上還遇到幾個人,一個老太太,四個孩子。
大的也就是十五六歲,
小的,也就是七八歲。
孩子們身上,老太太身上還揹著一個包袱,一人背一個,走得很是吃力。
當鍾嬌開拖拉機經過的時候,他們被噴了一臉的尾氣。
小孩子張口就要罵人的時候,
這時,老太太趕緊示意最大的孩子捂住這個小孩子的嘴,然後上前,猛跑幾步,揚手,大喊:“誒,同志,能不能讓搭個車,孩子們實在走不動了。”
她也走不動了。
鍾嬌沒聽太清,
不過車槽子裡的姜援朝倒是聽見了,也看到了,他把菸斗在車廂磕了磕。
噹噹噹,
鍾嬌以為姜援朝有事,便問:“有事?”
姜援朝尷尬一拽,路上揹著包袱走的五個人:“看看,老的老,小小的,不如搭他們一截兒?”
鍾嬌點頭。
剛才她看到了,
不過,其中一個大孩子衝她翻了一個白眼,還小聲的罵了她狐狸精,所以她就沒有停下車來,沒想到村長還是讓她停了下來。
說實話,這樣的人,她不想拉的。
“村長,我剛才聽他們罵我狐狸精,我不想拉。”鍾嬌手上開拖拉機的動作就沒有停。
姜援朝臉上一副茫然,挺懵的,
他真沒有聽到。
鍾嬌搖搖頭,開拖拉機,說話還得大聲喊,沒必要,於是,她加快馬力,嘟嘟嘟的朝著村子開了過去。
老太太看著車開跑了,不由憤憤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灰,還有沙土,甚至是煙氣,她啐了一口拖拉機的方面:“泥腿子,有個拖拉機了不起”
鍾嬌才懶得和這樣的人理論。
最大的孩子看了眼老太太,小心的拽拽衣角:
“媽,前邊開拖拉機的是個漂亮的女的,穿的好像很有錢,如果要是我哥娶了她,我們天天就有拖拉機坐了,也不作走路磨腳泡了。”
“真的?”剛才老太太倒是沒有注意。
大的女孩子盯著鍾嬌遠去的方向,十分嫉妒,果然這裡如哥哥所說,一切都很好。
原來,女的還能當拖拉機手。
老太太點點頭:“放心,你哥的事情,我做主,到時讓他娶媳婦伺候咱五個。”
女方家裡一定還有錢,否則她看不上。
“走,咱走快點。”老太太催促。
聽兒子說過,如果不早點進村,就住招待所,
因為村郊有狼出沒。
也不知道上次村裡的狼有沒有殺完,萬一再留一隻出來,逮住他們母子五人就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