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髮老太太,穿著利索,雙眼銳利,正在氣焰囂張的指著鍾擎的鼻子大罵:“鍾擎,你姓不姓鍾?” 鍾擎低頭:“奶,我姓鍾。” “姓鍾,為何還要自滅鍾家?你小姑姑是犯了錯,但用得著你出手嗎?”鍾老太太氣得呼呼喘著氣:“馬上……馬上把鍾玉芝給我放了,以後,你還姓鍾,不然,你連這個鍾姓也別姓了。” 鍾擎沒有想到從不對他發火的鐘老太太竟然連姓都不讓他姓了。 他錯愕的看著鍾老太太,聲音微顫:“奶奶,鍾玉芝,她投毒,害得多人住院,這是有確鑿證據的,這是要坐牢的,甚至會牽連鍾家,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不敢相信,氣節傲然的鐘老太太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震驚,無奈,還有無語。 “什麼投毒,這是誣陷,你小姑姑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誣陷,對,一定是那個鍾嬌誣陷!”鍾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瞪著眼睛,大聲的喝道。 鍾擎趕緊攔下話頭:“奶,這跟鍾嬌醫生沒關係,是鍾玉芝害人在先,這事情跟鍾嬌同志沒有任何關係。” “你還替她說話,你是不是吃了迷魂藥,還是看上人家姑娘,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啪, 鍾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了鍾擎的臉上。 鍾擎一動不動,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但他還是絕決的出聲: “她不是別人,是我屬下的未婚妻,我有權利義務保護我手下的幸福。” 鍾老太太咪了咪眼睛,想了想:“鍾擎,我再告訴你,誰的未婚妻也不好使,你也別惦記,還有,我們鍾家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能眼睜睜的看著鍾家倒下嗎?” 鍾擎只是看了眼囂張跋扈的鐘老太太,繼爾聯絡到了囂張的鐘菲菲,接著是鍾玉芝,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如果非要這樣說,我改姓,隨我媽的。” 大姑姑鍾玉曼已經出事了,和鍾家斷了關係。 但他總覺得有隱情。 只是他離得太遠,也未曾瞭解事情的經過,但是以平時大姑夫和大姑姑的為人,應該不是那樣的問題。 聽到鍾擎要改姓,氣急敗壞的鐘老太太上前又是一巴掌: “今天,我非要會會那個菲菲口中的狐狸精不可!看看她憑哪樣本事,這麼能勾引男人!” 鍾擎看著不可理喻的鐘老太太,臉上露出一股難言的神情,隨後又瞭然道: “奶奶,人家小顧根本就不喜歡菲菲,人家小顧喜歡的是鍾醫生,這跟鍾菲菲完全不搭界,你們這是強嫁,強小顧所難。” 他終於理解了當初為什麼媽媽非要讓他來到偏遠的地方當兵,當時,還是滿肚子委屈。 臨走前,他還記得媽媽說過的一句話: “鳥兒大了就得飛,不能拘囿於京城,不然家裡家外的瑣碎會羈絆你的理想。” 以前,他不理解,現在終於理解了媽媽的良苦用心。 二叔一家是家破人亡,只留下了鍾菲菲這個獨女,家裡人都覺得虧欠二叔一家,所以鍾家二老把全部的心血全放到了鍾菲菲身上,後來又移出了一半,放到了又回到家中的鐘玉芝身上。 “放屁,小顧在京城大院長大,小時候就認識菲菲,怎麼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他那叫放屁,那叫喜新厭舊。”鍾老太太氣得坐在鍾擎辦公室的椅子上,大聲的咆哮著。 跟他小時候那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完全判若兩人。 他不明白,人為什麼會變? 為什麼不講道理,為什麼會把心偏到咯吱窩裡? 今天他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鍾擎突然間感覺累了,他活了四十來年,沒有想到,心中高大明事理的奶奶竟然是這樣的人,他很失望,突然間就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他彎身去撿地上被老太太扔的東西,一點點的撿, 撿完了,然後看了眼鍾老太太,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鍾老太太看到鍾擎以前的大乖孫子居然晾著自己,人卻跑了,氣得又把鍾擎剛剛收拾的辦公室又是一通亂砸。 顧時年正在帶兵訓練, 看到鍾擎朝他招手,他抹了抹臉上的汗,便朝著鍾擎走過去,立定敬禮之後,鍾擎嘆了口氣說:“我奶奶找過來了,可能會找鍾嬌同志麻煩。” 說完,鍾擎就走了。 顧時年一聽這個,有些懵,鍾老太太不是剛剛進了鍾擎的辦公室嗎? 這跟鍾嬌有什麼關係? 想了想, 他回到現場讓副團長帶兵訓練,他套上外套,就直接奔向了鍾擎的辦公室,結果來到門外,聽到裡面傳來打砸聲,還有老太太的謾罵聲。 “鍾擎,你個不孝子孫!” “鍾嬌你這個狐狸精,我不會讓你把小顧勾走,你是我孫女的。” 聽著屋裡傳出來的罵聲,顧時年的臉越來越沉,想了想,直接把門推開,看了眼屋裡正在猙獰的鐘老太太,和以前在大院見過的慈祥面孔,一點兒也不一樣。 就像變了一個人。 “鍾家奶奶,你憑空謾罵他人,這難道就是鍾家的家風?” 顧時年看了眼鍾老太太,眼裡的敬意已經完全化為烏有,老人就該有老人的樣子,給子孫後代身體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