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沙子村西北角有一個媒婆, 但因為這石媒婆家挨著馬棚子,離著那些下放來的人太近,所以村民一般有喜事,都不願來找石婆子說合吉日。 一般都會去找大沙子村的馬婆子。 因為馬婆子家在大沙子村的東北角,沒啥子忌諱。 今天晚上, 胖丫娘揣了兩毛錢的鉅款,踏著沙漠邊疆的濃濃夜色,就直接奔向馬婆子家。 心情是熱情而急切。 吃瓜小能手鍾嬌閃出空間,直接在後面緊緊攆著。 現在她就要做吃瓜兼破壞小能手,誰讓村長一家待自己不錯呢? 算是投桃報李吧。 反正晚上娛樂也少,她也不愛聽那些哼哼吱吱的娛樂,她想找點正經娛樂吃吃瓜,還能給村長打聽點貨真價實的小道訊息。 她一路跟著風風火火的胖丫娘,直接攆人攆到了大沙子村的東北角,馬婆子家。 啪啪啪, 胖丫娘拍響了馬婆子家的地窩子門。 馬婆子一聽拍門聲,心下一喜,立刻刺溜一聲爬下炕,整整頭髮,拍拍身上的塵灰,跺跺小腳,喜滋滋的來到地窩子門口開門。 “誰?” 好些天都不來活兒了。 她就靠說媒吃點飯呢。 一毛也是錢吶。 地窩子門一開啟,黑暗之中的鐘嬌藉著馬婆子家房樑子上的煤油燈弱弱的燈光,就看到了馬婆子的樣子。 以前還沒咋注意這人。 喲, 現在這一瞅, 這馬婆子長的真像個媒婆,左臉蛋子上還有一顆大痣。 頭上還扣著一個髒油的小黑皮瓜帽。 這這…… 馬婆子真真是為說媒而生活在這個時代啊。 跟話本子裡的人一樣,真形象。 “馬大姐,我找你說事。”胖丫娘熱絡的扯著馬婆子進了屋,咣的一聲,就把地窩子的門給關上了。 鍾嬌悄麼麼的轉到地窩子視窗,嗖的閃進空間,坐在空間的躺椅上,靜默默的聽著地窩子裡的談話聲。 地窩子裡面的聲音清晰的不像話。 就連磕瓜子都不影響音效。 “馬大姐,我來找你是為我家胖丫的事兒。”胖丫娘著急了,一坐在馬婆子家的炕上,就直接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馬婆子一挑眉: “看你急得,孩子還小,再晚些也沒事。” “大些好生養。” 她慢條斯理的把房樑上的煤油燈摘下來,又用小棍子,把裡面的煤油芯撥了又撥,後來乾脆又剪掉了一根,省得煤油燒得太快。 馬婆子介紹了這麼多婚事,早就看出胖丫娘著急嫁閨女了。 畢竟村子裡一下子來了兩個天仙似的知青, 誰不著急啊! 哎, 反正她不急,她又沒兒子,她閨女早就嫁人了。 她現在是一個吃飽了全家不餓,該上點工上點工,撮合婚事的時候,該要點介紹費再要點介紹費也挺好。 “馬大姐,你就別挑燈芯了,給!”胖丫娘一下子從口袋掏出那兩毛錢,一下子拍在馬婆子的炕上,一副發了狠的表情。 馬婆子抬眼皮撩了眼那兩毛錢,依舊不慌不忙的剪燈芯,剪完再放回房樑上。 悠悠道: “你家閨女要嫁的是大沙子村頭一份,這些可不行。” 馬婆子並不是想訛胖丫娘。 但, 大戶就是大戶,就得多要一些,圖吉利。 別人家是一毛兩毛,那可是普通村民。 但胖丫嫁的是村長家,可不是普通人家。 得多收。 再說,村長兒媳婦說什麼也不能是一毛兩毛的,不像話。 “你這出的太少,讓人家姜家看笑話,明白不,你這錢不是給我,是給你家閨女長臉吶!”馬婆子重新坐在炕頭,又找出鞋底子納起來。 不再看那兩毛錢。 地窩子門口的小灶上,馬婆子用搪瓷缸燒著水,水咕咕嚕嚕的差不多開了。 馬婆子又去門口滅灶裡的火,然後把搪瓷缸端到炕邊的小破桌子上,看著搪瓷缸熱騰騰的冒熱氣,她才嘆了口氣,又接著拿起炕上的鞋底子納了起來。 胖丫娘一聽就癟了氣。 她就指著胖丫嫁到村長家,她們一家能跟著村長沾光呢。 沒想到,還沒沾到啥大光,就要先出血。 胖丫娘有點不捨,還有些猶豫。 馬婆子一邊用針撩撩稀稀疏疏的頭髮,蹭蹭頭髮油,讓針更光溜,更鋒利,又繼續納鞋子。 鍾嬌直笑, 這馬婆子挺會拿捏人心啊。 厲害。 還是半個心理學家呢。 真是行行出狀元吶! 胖丫娘又氣又笑,這是咋滴拉,這馬婆子怎麼這麼拽了? 要不是嫌棄石婆子挨著棚子裡的人晦氣,她才不會找馬婆子氣受,這個老東西,這眼界真開了,真敢要啊! 胖丫娘不想再加錢, 馬婆子看穿了胖丫孃的想法,低頭直接納起了鞋底子,納了一會兒才道: “胖丫嫁過去,以後大約可能就是顧九花的位置,你這個娘,和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還能跟著沾不少光咧,你現在看著幾毛錢看得重,以後你家胖丫不知給你多少個幾毛?”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