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
還未行至出去,姜琳琅便同聞訊匆匆趕來的齊睿迎面撞上。
“琳琅,你沒事吧?怎麼來這了?”
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慌張,叫姜琳琅一怔,齊睿大概是聞聲便飛快趕來的——身上還穿著龍袍,這是她第一次見太監穿這般鮮豔的顏色的衣裳,龍袍在他身上只有絕對的貴氣和精神。
她平靜地搖搖頭,“我沒事,來尋皮皮的。”將懷中不安生的兔子提了提,示意給他看。
身後,顧明珠在黑暗中格外陰冷諷刺的尖銳聲音傳出來,“放心吧,我能對她做什麼?她武功那麼高,捏死我輕而易舉才對。”
可笑齊睿還以為她這裡是龍潭虎穴,吃人的地獄。
齊睿朝她的方向看去一眼,沒有接這話。只溫聲對姜琳琅道。“回去吧,這裡以後別來了。”
對此,姜琳琅倒是配合,她也的確不想刺激顧明珠,那女人的精神很顯然出了些問題。
想著,她下了臺階,越過齊睿,自己先走了。
望見這一幕的顧明珠,止不住地冷笑幾聲,“走吧走吧,別在我面前上演這噁心的橋段!瞧啊,齊睿,你這失落的樣子,可真是像極了當初的我——”
末了的那句,聲音壓低幾分,帶著凜冽的恨意還有冰冷的嘲諷。
齊睿一言不發,眸光冷淡地瞥了眼顧明珠的方向,最後沉默地轉身離去。
望著他冷漠的背影,顧明珠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禁抬頭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又奪眶而出,分不清是報復的快感多些還是愛恨交織的痛苦多些。
出了仁壽宮,姜琳琅抱著兔子便要同顧明蘭幾人一道離開,齊睿搶先一步開口,“正好我也有空,琳琅,我陪你逛逛園子吧。”
金多金似乎是詫異地輕“咦”了聲,對於齊睿這個自稱很是驚奇,但不敢說話,只挽著顧明蘭一隻手臂,好奇地打量這位新君。
上回的事,最後周文書登門賠禮謝罪了不說,她爹孃都不給她安排相看親事了,近來她大為鬆口氣,這當中都是這新君的緣故。
她打量著齊睿的同時,齊睿也看過來,對著姜琳琅交好的二人,禮貌溫和地頷首。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姜琳琅卻回拒道。
齊睿面上溫和的笑容微微一僵,只望著她,半晌才道,“那我送你回寢宮。”
“皇上日理萬機,還是以國事為重,有明蘭和多金在,我自己可以回去。”姜琳琅轉過身,抱著皮皮,衝齊睿微微福身一拜。
顧明蘭見這緊張的氣氛,善解人意地上前溫聲道,“是啊,皇上國事繁忙,可要保重龍體,郡主也是擔心皇上的龍體安危。”
這話明顯幾人都不信,但這樣一來,至少在宮人和侍衛面前,給齊睿挽留了顏面。
姜琳琅抿了抿唇,一言不發,主動朝著棲霞宮的方向走去。
顧明蘭朝齊睿福身行了禮,而後拉著金多金追上去。
徒留齊睿在原地,諱莫如深。
“琳琅,你走慢點,當心點腳下。”顧明蘭到底是個閨秀,走路不及姜琳琅這樣會武之人快,不由得追了幾步便追不動了。
姜琳琅依言停下,回頭。
“你看你,還是小孩子心性!”顧明蘭瞧見她那蹙起的眉頭和緊抿的唇,便心領神會地搖搖頭,走上前,低聲解釋道,“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他下不來臺,可有想過後果?”
“想過。他若是因此及時醒悟,知我是個無理取鬧不分場合的女子,就會放我出宮。”姜琳琅捏了捏懷中皮皮的耳朵,惹得小傢伙不滿地伸腿蹬她。
顧明蘭一聽,果然如她所料,不禁啼笑皆非,“天真!你這般,只會逼得他對你使非常手段。琳琅,聽我一句,人在屋簷下,該低頭便低頭。在沒有絕對的把握能離開前,你能做的便是忍耐還有等待。”
她說這話時,眸光有異樣的光芒閃過,這樣的生活,曾經她用十六七年的時間去挨。
姜琳琅沉默了下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皮皮柔軟的毛,眸光晃動不明。
好一會,她才聽到自己恍若明悟的聲音,“恩,我明白了。”
的確是她自己心浮氣躁了些,總想著冷淡些不給機會就能爭取自由,卻也忘了,齊睿到底已經不是曾經的蕭王殿下,而是這個國家的王了。
身為皇帝,若她真將他的顏面至於不顧,會招致什麼禍害,無法想象。到底還是她自己內心深處,仗著齊睿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