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驛館內。
隨著玄璜一腳踹開那扇門,屋裡亂箭密佈,卻沒有西門寒的蹤影。
“皇上,人跑了!”門外,有影衛發現不遠處黑影竄動,飛簷走壁迅速逃離驛館,不禁喊了一聲。
齊睿面容冷凝地轉過身,望著那幾道人影,只是嘴角勾起,笑了一聲。
冷冷的,宛如毒蛇開始吐信子般的瘮人笑意。
“果然是你。”
他望著漆黑的夜幕,手一扯,拽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露出裡面月白華服,手握寶劍,眉眼劃過一絲戾氣。
“走。”
城門前。
事先在那的聞人晟,單槍匹馬地出現,手持長劍,面容冷峻辨不清神色來。
他身後,卻是木悠然幾人。
“聞人晟——”姜琳琅被容珏輕輕放下,站穩在地,她面上漸起凝重,看著聞人晟,也看著隱藏在他四周,那蓄勢待發的人馬。
淡淡看向姜琳琅,聞人晟那雙冰冷無波瀾的眸子裡,起了一層無奈的浮華。
他輕駕馬,上前一步,在姜琳琅戒備的神色中,卻是將手中的通關令牌交給容珏,低聲對二人道,“唯有你們離開,皇上才能恢復正常。”
北國也才能真正的安定下來。
姜琳琅的存在,只會是刺激齊睿隨時發瘋發狂的導火索,放任下去,便是無窮無盡的隱患。
這個國家已經在風雨飄零當中,若非四國都值動亂之際,這樣局勢混亂,皇上又滿門心思只在一女子身上的情況,北國早就危機了。
是以,哪怕事先得了命令,聞人晟也選擇冒著抗旨的罪名,選擇放他們夫婦二人離開。
姜琳琅驚奇地瞪著眸子,有些難以相信,倒是容珏,微眯著眼眸,沒有接,只掃了眼他身後的那些人馬。
冷冷地搖頭,“齊睿不蠢。”
聞言,聞人晟眉心皺了下,似是在想容珏這話的深意是什麼。
倒水姜琳琅面上流露出幾分為難來,她望著聞人晟遞出來的令牌,搖頭,“若是你現在放走我們,這麼多人看見了,回頭你沒法向齊睿交代……”
“不會。”聞人晟認真地搖頭,面色帶著幾分自信,“雖然他是天子,但我手握兵權,是北國的大將軍,頂多是罰俸禁足,不會重責。但是你們不走,皇上永遠不會醒悟。”
所以,他並非只是為了私情才放他們走,更重要的還是為了大局。
“是嗎!聞人晟,就算你手握兵權,就可以違抗聖旨了麼!”
這時,四周忽然湧出一批禁衛軍,而齊睿策馬而來,揚聲回應了聞人晟的話。
齊睿的出現,叫聞人晟面露驚色,眼裡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歸於平靜。
容珏輕牽起一邊嘴角,對聞人晟語氣悠然地道,“我說了,他不蠢。”
聞人晟這才明白,方才容珏話中意思——
原來皇上並不信任他!暗中已經留了一手。
而容珏卻是在看到城門前等候的聞人晟時,便知道計劃還是敗露了,齊睿比他想象中成長得還要迅速和成功。
他的心機已經可以與自己比肩,旗鼓相當。
“容珏……”姜琳琅在聽到齊睿聲音時,便覺不妙,深深凝起眉頭,手拉著容珏的袖子,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擔憂來。
禁衛軍來勢兇猛,而原先聽令聞人晟的人馬,在皇上的出現後,也不敢違抗他……
他們只有十幾人,如何同強大的皇權軍隊抗衡?
“容珏,你果真沒死。”齊睿騎在馬上,手中的劍指著他,眯了眯眼睛,身後影衛舉著的火把照射中,他眼裡的殺意蓄勢待發。
語氣帶著幾分除之而後快的憎惡。
“小看你了。”容珏從容地牽著姜琳琅的手,輕輕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溫涼的手指輕輕撫著她的手背,不崩於泰山的面容沉穩而又透著神秘。
似乎對於齊睿事先準備一手,出現在這裡並不感到惱和急。
這副淡然沉穩,卻刺得齊睿眼睛發紅,他咬了咬牙,“你知道你輸在哪麼?”
他忽而嘴角彎起,笑意瘮人,眼裡帶著勝利者的自得和狂。
容珏挑眉,不作答。
“你自負算無遺策,可你有了軟肋,有了保留——也就,給了我殺你的機會。”齊睿自顧自地說著,指著他無名指那礙眼的一點碧綠,“想要假死,首先要矇騙住你自己,不然,也很難騙過你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