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姜琳琅自己失了最親的弟弟,便對同樣失去雙親的齊睿,態度不那麼冷漠刻薄。
午膳,不說其樂融融,卻也算得上和睦。
用過午膳,齊睿見姜琳琅面色還是不大好,不由憂心,他派人去請了徐太醫,並找了好幾名醫女,置於偏殿,隨時供姜琳琅差遣。
喝了藥,姜琳琅便又睡下了。
但是齊睿去而復返,命人小聲地將奏摺搬到了棲霞宮書房,處理政務起來。
新皇登基,自是政務繁忙,齊睿卻將所有奏摺都搬到了棲霞宮,守在喝了安胎藥後便睡下的姜琳琅旁。這一舉動,叫宮人看了心底莫名替他心酸。
“皇上,你這般身子如何吃得消?”齊睿身邊一直伺候的小廝,見他這般,端了茶過來,嘆了聲,勸道,“陛下舟車勞頓回來,還沒好好休息過,這麼多奏摺要處理,還要抽時間哄那位開心……”
這又是何苦呢。
齊睿認真地批閱著摺子,聞言也不抬頭,只淡淡地回答,“行了,這裡不需要你伺候,出去候著吧。”
小廝聞言,撇了撇嘴,自知是勸不住了,便行禮退下。
“等等。”齊睿忽然想起什麼,又喚住他。
小廝轉過身,便聽日理萬機的皇上很是重視地開口道,“今日我見琳琅胃口不好,你派人去外頭多買些她平日愛吃的零嘴回來。”
小廝:“陛下……”您當真是辛苦了!
“還有,她怕悶,蒐集些民間有趣的話本子回來,給她解解悶。唔,我記得之前誰是不是進貢了一樣九連環,還有國庫新進的貔貅擺件,總之,你帶著輕衣找趙總管,看看有什麼好的,都送來棲霞宮。”
齊睿說著,又提筆批閱著奏摺,時不時補充著什麼,末了,他看了眼一臉哀怨無奈的小廝,不禁嫌棄,“是朕失策,你這腦子也記不住這些,去吧,趙總管知道怎麼做。”
“……”
小廝一句話都插不上,也接不上來,嘆氣,小聲地嘀咕了句,“合著您是打算將國庫都上交給郡主了……”
有句話他可不敢說:照皇上這稀罕勁兒,怕是那位主子要皇位,皇上也拱手送了。
哎,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家皇上怎麼就這麼稀罕一個稀罕他的呢?
心中是這麼腹誹,但小廝還是依言去尋趙總管,一一照做了。
姜琳琅小憩醒來,有些困頓地靠著床,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到底還是覺得悶,下了床,便想著出去走走。
輕衣見她下了床,立即去取披風,給她披上,而後關切詢問,“郡主要不要去花園走走,曬曬太陽?常悶在屋裡對孩子也不好。”
本就有這個想法,加上輕衣末了的那句,姜琳琅便沒有異議地點點頭。
“好。”
棲霞宮不大,但是貴在內裡精緻,美輪美奐。就連假山都做得十分精美。
姜琳琅緩步行在鵝卵石小道上,看著兩側百花正燦爛的花園,蝴蝶展翅落在花蕊上,蝶翼輕顫。
樹上鳥兒各色,叫聲歡快又清脆。
前面是個小池塘,有一座彎彎的木橋。
姜琳琅走了上去,木橋下的池塘,漂亮的錦鯉在碧汪清澈的水中吐著泡泡,極為賞心悅目。
“郡主要不要餵食?”輕衣揣測著姜琳琅的面部神情,試探性地詢問著。
語氣裡都是小心翼翼的意味。
姜琳琅撫著小腹,手上動作格外輕柔,往下望著池塘裡的錦鯉,面容安寧,忽而看向謹小慎微的輕衣,很是平和地開口,“不必這般小心翼翼,也不用想著怎麼討好我。我不是你的主子。”
她這麼說著,視線再度看向池塘裡的錦鯉。
輕衣心神微震,福身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蹲身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垂首十分忐忑。
姜琳琅對輕衣怎麼想並不在意,或者說,她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會在皇宮待多久,宮裡的人如何看待與她無關。
該表明的態度表明了就夠了,多說無益。
轉了一圈,姜琳琅還沒盡興,便聽到不遠處宮人的呼喚聲。
輕衣走過去拉了一個小宮女,詢問了一番,立即疾步走到姜琳琅身旁,恭敬不變,“郡主,陛下派人來尋您了。”
尋她?
姜琳琅擰了下眉頭,沒有什麼表情地從小橋上下來,回了寢殿。
果然,齊睿就站在門口,待看著她了,那威儀便散了去,上前,“去哪了?”
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