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會這樣呢……”姜琳琅扶著金棺,靠著棺壁無力地往下滑,坐在冰冷的地上,她抱著雙膝,自言自語般地喃喃,“沒有長生珠,長生珠救不了小嬰……那我弟弟怎麼辦!”
她捶打著自己的膝蓋,眼淚在眼中打著圈兒。
棺內,緩緩傳來景太子滄桑又悲涼的聲音,“孩子,就算長生珠尚在人世,也救不了你弟弟,所謂的長生不死,不過是一具失去意義的行屍走肉……相信你弟弟,也不願意成為像我這樣,不老不死的怪物……”
姜琳琅抱著頭,“那怎麼辦,該怎麼辦……對,鬼谷,鬼谷可以的——一定還有辦法……”
她重拾信心,站了起來,扶著金棺,詢問景太子,“爺爺,我帶你出去吧,你的孫兒,容珏就在門外。”
回應她的,卻是老者長長的嘆息聲——
“孩子,我走不了了。我的身體早就和這座金棺融在一起——哪裡也去不了了。”
哪裡也去不了了。
姜琳琅聞言很是傷情,但不待她說什麼,金棺裡的人又道,“孩子,將傳國玉璽,帶走吧。”
“傳國玉璽……”
姜琳琅搖頭,隨後想起來對方並不能看到她搖頭的動作,啟唇道,“爺爺,傳國玉璽一旦現世,外面想要追殺我們夫婦二人的四國中人,更不會放過我們……琳琅私心裡以為,既然天下已四分,便不需要這前朝的玉璽了。帶出去,也只是徒增戰火罷了。”
“呵呵,不想孤執著一生,到頭來卻不及你這個小丫頭想得通透。
咳咳,丫頭,懷璧其罪是沒錯,但如你所言,你們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相信爺爺,不會害你們……帶著傳國玉璽,它對狼子野心之輩而言是鞏固統治的聖物,可對你們而言,關鍵時候便是保命符。”
“玉璽就在我手邊,去吧,取走玉璽後,立刻離開。”
聽著景太子一字一句,帶著對後背的懇切慈和,姜琳琅手摸索著,終於在金棺中,摸到了一方被塵土掩埋的冰涼涼的東西。
才將那東西拿起來,吹掉上面的灰塵,姜琳琅來不及端看這傳聞中多麼厲害的玉璽,便覺整個皇陵地動山搖起來。
她腳底下的地面開始裂開,就連頭頂的石壁也開始脫落。
“啊,這怎麼回事……”她險些不穩,半晌,地震停了,她心有餘悸。
“呵呵,玉璽是皇陵機關的最後一道,一旦玉璽離位,整座皇陵的自毀機關便會開啟。去吧,還有半個時辰,足夠你們出去了。”
景太子笑聲中都帶了幾分釋然,“孤也終於可以,同這座皇陵一同,長眠於此了。”
“為什麼不早說!”姜琳琅瞪大眸子,隨後想明白過來——“您早就知道,所以,是故意尋……”
只是,那個“死”字沒有說出來,大概,就連她也覺著,這樣的長生,比死還要痛苦吧。
“快走吧,謝謝你,孤終得以解脫了。”
景太子的聲音含著說不出的暢快,甚至語速也快了幾分,比起最先那份滄桑沉重,好似這會兒,才是真正意義地長生。
忽然,姜琳琅就理解了。
拿了一方布,將玉璽包住,不再多耽擱,朝外而去。
石門開啟,姜琳琅率先看到的不是弟弟姜嬰,而是背對著她的一襲紅衣。
“容珏?太好了你沒事——”
她奔過去,笑容卻戛然止在臉上,看著眼前這一幕,手裡的東西滾落。
“小嬰!這怎麼回事!小嬰,小嬰,他怎麼了?”姜琳琅幾步跑到姜嬰身前,手捧著他冰涼毫無血色的臉,那雙眸子緊閉,長長的羽睫落下,一動不動。
而容珏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手掌貼著姜嬰的後背,在傳送著自己的內力。
他看了眼滿臉焦急無措的姜琳琅,面色微白,眸子微黯,“我已經在用內力護著他的心脈,讓他吊著一口氣。”
雖然不想她擔心難過,但是他也不想欺瞞她。
姜琳琅呆呆地抬眸看向因為給姜嬰傳送內力真氣,而面色愈發蒼白的容珏,再看向毫無生氣的姜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到底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明明原先還好好的,還說好了,她出來後一起走的,怎麼就——
等等。
姜琳琅泣聲微止,她瞥見姜嬰右手垂落的袖子上,大片大片暗色的血跡。
不由一把將他的右手抬起,擼起袖子,待看見他手腕上那深深的一道血痕,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