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旭長公主滿意為止。”
龍威血色滿面,通紅的眼睛,也驟縮起伏得厲害。
雖滿心的惱怒與恥辱,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失望,是了,對大盛太子的失望。
想來他龍威戎馬一生,精忠盡國,到頭來,卻落得這般被拋棄的下場,這等悲涼恥辱,無疑是敲碎了他滿身的傲骨與志氣,令他滿身猙獰,全然在這大旭之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奈何,縱是也有求死之心,願一死成全自己的滿身骨氣,然而,心有顧及,家有老小,他龍威,又如何敢,徹底的一走了之。
思緒翻騰,複雜悲屈,那一層層毫不客氣襲擊而來的嘈雜心思,也在一點一點啃噬他的骨氣。
待得片刻後,他終歸是垂眸下來,咬牙一番,而後開始一言不發的磕頭。
此番磕頭,並無任何討巧之意,而是重狠狠的磕頭在地,額頭驟然撞擊在地面的聲音,悶重十足,然而即便腦袋發暈發沉,疼痛得似要散架,然而他卻強行咬牙,一遍一遍的磕頭於地,任由自己渾身發僵發顫,也任由額頭甚至嘴角的血水,一點一點的染溼膝下的地面。
整個過程,鳳瑤依舊靜然而坐,一言不發。
待得許久,眼見龍威額頭也鮮血紅腫,她瞳孔一縮,終歸是低沉出聲,“行了。”
這話一落,龍威動作頓住。
鳳瑤抬眸朝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龍威尚且有過,但罪不至死。且此番大盛之軍在側,我大旭,也不可將事做得太絕。望攝政王,差人將龍威帶出,本宮,有話要與你單獨而聊。”
顏墨白溫潤而笑,“長公主倒是心善,這龍威最初鄙我大旭之際,便該受責罰,且大盛太子已將此人交由微臣,如此,這龍威生死如何,自也不會影響大盛與大旭關係。”
是嗎?
這話入耳,鳳瑤並不相信,畢竟,這龍威好歹是大盛之將,那司徒夙,能讓他大盛之將在大旭之人面前如此受辱?
她瞳孔稍稍一縮,思緒翻轉片刻,卻不打算與顏墨白就此多言,只道:“龍威的生死是否對大旭與大盛關係有所影響,而今先暫且不計。只不過,這龍威滿身是血,染了本宮之屋,無論如何,攝政王都該將此人帶出去才是。”
顏墨白滿面從容,面色分毫不便,待垂眸朝龍威身下的血水掃了一眼後,他眼角稍稍一挑,也不耽擱,當即喚伏鬼入屋拎走龍威,隨即便迅速差兵衛入屋清理血水。
待得一切完畢後,兵衛魚貫而出,屋內氣氛再度沉寂下來,顏墨白朝鳳瑤掃了一眼,而後親自踏步至不遠處的角落,親手將香爐點好,待得香爐內的青煙搖曳而起,一股股淡淡的檀香充斥屋子後,他才稍稍起身,緩步朝鳳瑤行來,最後全然不經鳳瑤允許,極為自然的坐在了鳳瑤身側。
一時,二人沉默,無聲無息,卻並無半許尷尬。
待得片刻後,鳳瑤才轉眸朝他望來,低沉而問:“攝政王是如何在司徒夙面前帶回龍威的?”
她問得極為直白,這話一落,凝在顏墨白麵上的目光也深了一重。
顏墨白也未耽擱,只道:“大盛太子,以龍威之命為賭注,與微臣大肆拼鬥內力,從而,技不如人,便將龍威輸給微臣罷了。”
是嗎?
那司徒夙的武功,自也極為高深,並非弱能之輩,內力定也是極為強盛,非尋常之人能搏,而這顏墨白則肩膀帶傷,身子骨並非完好,他與司徒夙拼鬥內力,盡還能佔得上風?
思緒至此,鳳瑤眼角挑了半許。
大抵是看出了鳳瑤的疑慮,顏墨白溫潤而笑,緩道:“不瞞長公主,大盛太子最初聞說微臣乃長公主夫君,便有意牴觸,是以主動提出與微臣比試,倘若微臣贏了,便將龍威此人交由微臣處置,倘若微臣輸了,便將項上人頭,交於大盛太子。微臣應允,言道拼鬥內力,要在十米開外,以內力擊穿水面,震殺江中魚兒,誰人震殺之魚,多,誰人,便勝。那大盛太子,傲然自負,欣然而允,卻是不料,一番內力之下,那江中十米之距,僅有水泡而起,並無一尾之魚。”
這話入耳,鳳瑤面色當即一沉,“攝政王說司徒夙傲然自負,你又何嘗不是?你乃我大旭攝政王,關乎我大旭臉面,豈能以命為賭注,去與那司徒夙賭?此番倒是贏了,對你而言,雖並無損失,但你若輸了呢?你若輸了,自當奉上性命,若不奉上,自當連累我大旭!攝政王你也乃精明之人,怎此事,如此膽大糊塗?”
她著實是有些心緊與後怕,未曾料到她不過是在這屋中安坐了一下,這顏墨白竟在外面給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