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急忙施針而救,甚至國師也出手而幫,這許儒亦,怕是撐不過那回的高燒。
而今幾日過去,這許儒亦面色倒也紅潤不少,整個人也略微精神了,想必,身子骨也該是恢復了才是。
“謝長公主關心,微臣身子已是並無大礙,僅需再喝幾日的藥,便可全然大好了。”正待鳳瑤暗自思量之際,許儒亦平緩恭敬的出了聲。
這話一落,他也極為認真的抬眸迎上了鳳瑤的瞳孔,恭敬而道:“上次微臣突發高燒,是長公主出手而救,才將微臣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是以,微臣今日來,也是想當面謝長公主。”
鳳瑤與他對視兩眼,隨即便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平緩而道:“皇傅客氣了,本宮對你出手相救,本在情理之中。只不過,皇傅身子歷來是好,怎上次突然將發起高燒了?且僅是尋常高燒,為何,卻會如此兇險,甚至還有性命之危?”
許儒亦並未耽擱,當即恭敬而道:“此事微臣也不知。只是參加完長公主大婚之後,便因醉酒而被小廝送回了府中。許是醉酒之際毫無印象,在屋中休息之際受了涼,從而便引發了高燒。又或許,因微臣鮮少生病,或事體質特殊,是以突然一病,便極為兇險。”
他話語有條不紊,極為認真的將原因揣度與解釋了一遍。
鳳瑤眼角稍稍一挑,兀自點頭,隨即低沉而道:“高燒之事,終歸算是過了,但也望皇傅好生照顧自己,日後莫要再受寒發燒才是。”
“多謝長公主提醒,微臣,記下了。”
鳳瑤微微點頭,目光朝他一掃,瞳孔也幾不可察的縮了半許,繼續道:“本宮要出訪大楚之事,皇傅可是耳聞過了?”
許儒亦恭敬點頭,坦然而道:“今早在朝堂之上,微臣便已瞭解過此事了。而微臣此番來,除了要當面與長公主道謝,其二,也是想對長公主出訪大楚之事,略微勸諫。”
他嗓音極為平緩,卻也極為認真,恭敬十足。
鳳瑤神色微動,心下之中,對他的勸諫之話倒也略有了然。
依照這許儒亦的性子,不用多想,此番他定也是想專程過來勸她不要出訪大楚才是。那大楚的鴻門宴啊,本是危機重重,一旦去了,回不回得來都是問題,是以出於安全考慮,這許儒亦定不會讓她如此行事才是。
只不過,她姑蘇鳳瑤早已心意已決,再加之此番親自出訪大楚,也無疑是必行之事,是以,倘若這許儒亦再勸諫,定也無濟於事,不會改變什麼,反而,還容易讓她聽之生煩,不喜與牴觸。
思緒至此,鳳瑤垂眸下來,幽遠無波而道:“倘若皇傅是要來勸說本宮,如此,便也什麼都不必多說。此番大楚之邀,本宮,勢在必行,也不得不親自前去赴約,是以,本宮之意已決,皇傅,一切都不必多言。”
許儒亦瞳孔頓時一縮,俊美的面上,也猝不及防的漫出了幾許複雜與雲湧。
乍然之間,他靜靜立在原地,眉頭緊蹙,突然不說話了。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後,他才嘆息一聲,低低而道:“長公主之意,微臣不可違,是以,既是長公主心意已決,微臣,便不再多勸。只是,此番大旭之行,確實不太平,而長公主,為何要由攝政王隨駕同行?那攝政王,滿身腹黑,心思深沉,微臣擔憂,攝政王護不好長公主,讓長公主身陷於危。”
說著,嗓音越發的厚重與認真,猶如在宣誓一般恭敬而道:“是以,微臣既是無法勸說長公主改變主意,便也望長公主,容微臣隨駕同行。微臣,定拼命護長公主周全,絕不讓長公主,受損分毫。”
厚重的嗓音,認真十足,卻也誠懇坦然十足。
這話入得耳裡,若說不震撼,自是絕無可能的。
鳳瑤頓時滿目起伏,兀自垂眸,面色也赫然而變,但卻不曾抬眸朝許儒亦望去一眼,只因忌諱他會發覺她情緒的波動。
許儒亦的心意,她自是明白。
雖不知這人究竟是在何時對她動情,但卻不得不說,如許儒亦這般儒雅溫潤之人,言行也蹁躚如君,卻不料一旦動情,竟也會如此的義無反顧,無怨無悔。
那大楚本是危機四伏,她又如何會帶他去身陷於危,她姑蘇鳳瑤欠他的,本已不少,是以此番之下,自也是不願再多加歉疚之意。
更何況,這大旭,還需要這許儒亦的幫襯。
思緒至此,鳳瑤強行按捺心緒,待得心底與目光徹底平靜之後,她才唇瓣一啟,低沉幽遠而道:“皇傅該是知曉,我姑蘇鳳瑤最在意的是什麼。”
許儒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