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顏墨白一樣,開始緩緩飲酒。
只可惜,酒水一點一點的持續入腹,她神智清明,並不曾醉,奈何身子卻有些癱軟無力,坐立不穩,腦袋,也似有灼熱之氣層層上湧,頭腦發暈,控制不住。
她眉頭當即而皺,強行鎮定,奈何便是如此,身子也搖搖晃晃的坐不穩了,頃刻間,她急忙伸手扣住石桌的邊緣,這才稍稍穩住身形。
“長公主醉了?”
正這時,顏墨白突然開口而問,嗓音平寂幽遠,落在耳裡,竟也是飄忽不穩。
鳳瑤緊蹙眉頭,稍稍點頭,隨即正要扭頭朝亭外的宮奴們出聲,不料話還未開口,顏墨白似已瞧出了她的心思,先她一步的平緩出聲,“微臣,送長公主回鳳棲宮吧。”
這話入耳,鳳瑤下意識的噎了話。
則是剎那,顏墨白已緩緩起身過來,極是自然的伸手將她橫抱了起來。
瞬時,臉龐貼進了他的懷裡,側耳挨著的,是一番難以言道的溫熱,還有一陣陣起伏平緩的心跳。
那心跳,極為的平緩得當,緩慢至極,莫名的,一點一滴的在她腦海迴圈迴盪,竟像是一枚鎮定丸一般,使得她燥熱暈沉的腦袋突然間平息不少。
她滿目飄忽,心底也逐漸增了幾許複雜,卻是任由顏墨白將她抱著往前,並未言話。
待得許久,她才掃了掃頭頂的月亮,瞳孔也被月亮映得極為白晝光明,而後,她稍稍鬆了眉頭,唇瓣一動,略微吞吐斷續的問:“攝政王可是也覺得,這座大旭的皇宮,雖富麗堂皇,但卻清冷入骨?”
這話一出,顏墨白並未言話,待得片刻後,他才低緩出聲,“大旭皇宮,宮奴千萬,人流如雲,本是繁華熱鬧至極,何來清冷入骨之說。長公主,你著實醉了。”
鳳瑤自嘲而笑,“只可惜,宮奴雖是如雲,但親眷不在,人員不興,這大旭之國,也上下狼藉,危機四伏。本宮此生啊,許是前半生過得太好,而今便開始要經受磨難了。倘若本宮此生能護好皇上,報得血仇,那時,縱是讓本宮孤獨終老,不得善終也可,亦或是讓本宮不得好死,淒厲而亡的話,也成。呵,呵呵,只可惜,可惜命運太過弄人,瑣事纏身,大盛之危還未接觸,大楚便接踵而來。攝政王,你說本宮與大旭如此多災多難,可是不詳之兆?”
大抵是酒氣上湧,言道出的話,也略微的凌亂不穩。
又因心底著實惆悵幽遠,是以,便也想朝外宣洩一二。
奈何,這話一出,顏墨白終歸是不曾言話。
鳳瑤自嘲而笑,腦袋緊緊的貼在他懷裡,眼睛也稍稍而閉,兀自的,自嘲而笑。
卻是許久後,腦袋的暈厥感越發強烈,卻是在朦朧之中,聞得顏墨白終於回了話,“不得好死之話,僅適合那些罪大惡極之人。長公主並無罪過,命運,自會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