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天涼快,即便即將接近正午,天氣也極是涼薄。
此番狩獵之行,幾國之人皆在,烈馬與車駕浩蕩而前,後方還有連串的楚衛跟隨相護,氣勢壯觀如鴻。
出得楚京之後,郊外的官道上,秋意明顯。周遭那些樹木皆枯黃一片,便是連這管道上,都鋪了一層深黃的落葉。
策馬而前,馬蹄下,枯葉沙沙,再加之迎面而來的風極為涼爽,倒是,好一片涼薄的秋。
鳳瑤一身華袍不曾換卻,整個人穩立在馬背,雖滿身清麗富貴,但卻莫名的卷著幾許颯爽之氣,許是氣質特殊,加之女子策馬,倒也惹得同行之人頻頻而望,甚至於,那安義侯的兩名姬妾也忍不得了,中途之際便要換車策馬,隨即猶如故意一般,策馬而來,疾馳而望,那高超的馬技極是驚人,惹得在場之人皆是愕然攖。
直至,那兩名女子策馬疾馳的消失在前方遠處,才有人回神過來,讚歎了句,“樓蘭之人倒是英武,竟連樓蘭的女子都能這等極好的馬術,佩服佩服。”
這話說得大聲,並無絲毫掩飾讚歎之意償。
那大齊的幾名文臣則在車內風皺了眉,本要英氣一回出車乘馬,但待仔細思量之後,卻又心底打了退堂鼓,終歸放棄。
獨獨那安義侯,粗獷豪邁一笑,扯著略微沙然的嗓子道:“我樓蘭女人自也是英勇,不怕各位笑話,本侯那兩名姬妾,曾隨手撕過兩匹草原上的狼。”
眾人又是一驚,卻是莫名的聽出了另一重的意味來。
連狼都可撕了,那人豈不是隨意撕?樓蘭之人,果然是隻懂打打殺殺的莽然匹夫。
馬行當前,一眾人,浩蕩蜿蜒的往前。
鳳瑤在馬背上坐得筆直,顏墨白則隨行在旁,偶爾之際,貼心的將水壺遞來,溫潤緩道:“大楚氣候乾燥,長公主喝些水,潤潤喉。”
鳳瑤並未拒絕,伸手接過,待飲水之後,剛將水壺遞給顏墨白,便聞他道:“再繞過前方那座山,那大楚的皇家獵場便到了。等會兒到了那裡,長公主只需在帳篷內等候,待得微臣歸來便是。”
鳳瑤順著他的話朝前方那座山包掃了一眼,之見山上也是披掛了一層深黃,“攝政王怎知繞過前方那座山便是大楚的皇家獵場?”
“方才長公主策馬出神之際,伏鬼過來稟報的。”他答得平和幽遠,似無半許異樣與不妥。
鳳瑤鳳瑤轉眸朝他掃來,目光不曾避諱的對上他那雙深邃帶笑的瞳孔,只道:“此番狩獵,諸國皆在,本宮自然也得自行狩獵。”
她說得極為低沉,淡漠之中,也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執拗。
說到底,她終歸還是全然不信顏墨白,總覺得,放任他獨自策馬去狩獵,保不準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與其餘諸國之人生事了,她全然猜不透顏墨白,更也揣度不到他心底的算計,是以,她便也只有憑藉己身之力,好生的讓顏墨白呆在她眼皮下。
“長公主何須如此執著。大楚天涼,再者獵場方圓遼闊,其中不乏兇猛野獸,長公主鳳體之尊……”
不待他將話道完,鳳瑤便已出聲打斷,“本宮自小到大狩獵多次,便是兇猛野獸,本宮也見過。”
這話一出,顏墨白下意識的噎了後話,挑眼帶笑的朝鳳瑤凝著。
鳳瑤已無心再看他,回眸過來,目光朝前方遠處一掃,則聞顏墨白繼續道:“也罷。只是大楚地形崎嶇不平,到時候長公主得將微臣,跟緊點。”
他這話似是話中有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隨意,似在提醒如果鳳瑤不跟近點,便易將他跟掉一般。又或許,她心思如何,他早已猜到,是以,便也不準備再多加相勸,從而順從妥協的讓她跟著便是。
這種被人揣透心思的感覺,極是不好,鳳瑤眉頭也再度皺了起來,不料片刻之際,顏墨白突然伸手而來,探到了她的頭頂。
她下意識的歪身而躲,隨即猛的轉眸望他,則見他指尖正捏著一枚落葉,整個人朝她笑得莫名溫柔,“有枚落葉掉在長公主頭上了。”
一路往前,隊伍繞過前方的山腳後,果然,前方不遠,地勢稍稍平坦,放眼望去,便見有兵衛陳列,甚至還有不少的雪白帳篷。
“二皇子。”眼見有人靠近,那些陳列之兵頓時靠近,隨即跟身在蕭樓馬旁,恭聲而喚。
蕭樓咧嘴而笑,扭頭朝眾人掃來,“獵場已至,兵衛已準備好烤肉,諸位先吃過烤肉後,再策馬出發。”
此言一出,眾人稍稍而應,卻並非太過熱烈,其聲最高的,自然屬樓蘭安義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