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平靜的跳動,倒也有些掃面子,只奈何即便心底陡跳都怒,卻也不能擅自發作,無疑,全身上下,似是都有些堵塞難耐。
思緒翻騰,鳳瑤靜立當場,冷眼觀他。
他稍稍將布袋子交由一旁的精衛,平和而道:“微臣著實不知長公主會懼蚯蚓。也本以為,長公主乃巾幗之人,自該頂天立地,對待諸事諸物都渾然不懼,卻也終歸是未曾料到,長公主是個女子,女子尋常怕的東西,長公主,也依舊怕。”
冗長的一席話,倒是被他以一種略微正經的嗓音言道而出,只是待這話一落,他那嘴角,竟勾了勾,霎時呈現出了一種難以言道的怪異與扭曲。
這廝定是在心底笑開花了。
難得見得她姑蘇鳳瑤失態,這廝定是要幸災樂禍一般了。
鳳瑤心底瞭然,神色冷冽,卻也終歸未再多言。
此際,周遭林風正好,涼意適然,不遠處,青桐與伏鬼已是將車內的孩童也抱了下來,隨即與孩童們追逐著在林中跑動,歡聲愉愉。
鳳瑤抬眸朝不遠處的孩童們掃了掃,心底,也稍稍鬆懈半許。
卻也正這時,顏墨白再度出聲,“長公主可慕孩童的無憂無慮?”
鳳瑤回神過來,轉眸觀他,則見他已是斂住了面上的笑容,整個人透出了幾許幽遠沉寂之意。
“本宮不羨。”僅是片刻,鳳瑤淡道。
“為何?”他突然微微一笑。
鳳瑤稍稍挪開目光,“本宮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會有所煩惱。亦如孩童,會在意有無零食,有無人疼愛,有無父母在側,如此,便是歡喜追逐,也不過剎那。”
“但長公主卻與他們不同。長公主小時候,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歷來皆是高高在上,長公主年幼時,該是幸福的。”
鳳瑤神色微動,心底,也莫名的沉寂悵惘開來。
待得半晌,她才低沉而道:“攝政王非皇族之人,自是不知宮中深淺。本宮年幼,雖金枝玉葉,但也會時常見得我母后以淚洗面,且本宮年幼是,少不更事,喜到處闖禍,時常得長輩訓斥,如此,攝政王當真以為,本宮年幼之際,過得幸福?”
這話一落,瞳孔發沉,自嘲而笑。
不料顏墨白並未立即言話,反倒是待得半晌後,才低低而道:“宮中深淺,微臣,自是知曉的。”
鳳瑤一怔,轉眸極是認真的觀他。
他則突然回神,微微而笑,“微臣便是不曾親眼目睹宮中生活,但也是聽說書人說過宮中的水深火熱。”
他似在解釋,只是待這話落下後,他便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隨即便垂眸下去,不再言話。
鳳瑤眼角微挑,神色微動,也未再言話。
不久,伏鬼便獨自歸來,雖是一人出去狩獵,竟是滿載而歸。
他那厚實精壯的身子上,正掛著幾隻野兔與野雞,再加上他面容刀疤森冷,煞氣騰騰,著實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森冷之感。
“且先將野物清理一番。再讓人架上石堆,生火。”未待伏鬼言話,顏墨白已平和無波的出聲吩咐。
伏鬼恭敬點頭,隨即拎著野物走開。
待得片刻,有小廝找了柴火過來在顏墨白麵前生了火。
待得火苗生得最旺之際,伏鬼已是將清理好且用樹枝串好的野物拿了過來。
“給本王吧。”顏墨白嗓音平和,伸手去接伏鬼手中的野物。
伏鬼頓時一怔,瞳孔一縮,“王爺的手……”
“無妨。”顏墨白漫不經心的出聲。
伏鬼眉頭再度皺了幾許,卻也無可奈何,眼見顏墨白態度堅持,他猶豫片刻,終歸是將其中兩隻已是串好的烤兔遞在了顏墨白手裡。
“王爺小心些。”因仍是有些不放心,伏鬼再度出聲。
顏墨白一言不發,滿是紗布的手指握住串著烤兔的樹枝後,便開始往火堆上架。
他手法極為嫻熟,目光也靜靜落在烤兔上,似是烤得極為認真。
鳳瑤立在原地,靜靜的望他,瞳孔也略微縮了半許,並未言話。
正這時,王能一行也已狩獵歸來,個個手中皆帶有獵物,待得與鳳瑤打過招呼手,便也開始處理野物與開烤。
一時,林中青煙屢屢,刺啦的烤肉聲不絕於耳。
則是半晌後,顏墨白的烤肉率先熟透,這時,他突然抬了眸,那雙略微深然平靜的瞳孔與鳳瑤對個正著。
鳳瑤微怔,眼角也微微一挑,隨即故作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