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稍稍一縮,並未言話。
王能也行得極快,老遠便瞧見了窗邊的鳳瑤,待得走近後,他才眉頭緊蹙,恭敬而道:“長公主,攝政王與伏鬼醉在隔壁的落霞居了,正在那兒鬧著酒瘋。”
這話入耳,鳳瑤眼角一抽,心底頓時複雜滿溢。
那顏墨白醉酒後,的確是稍稍有些行瘋,就猶如當日大婚之夜,顏墨白醉酒之後,竟是敢對她以下犯上的偷襲與親暱。
那種熱烈與張狂之性,落在顏墨白身上,並不符合,也只有顏墨白醉酒後,他才能打破常日裡的溫潤與儒雅,變得狂躁與熱烈。
是以,那顏墨白今夜久久不歸,便是因醉了酒,在別人那裡耍酒瘋了?
但顏墨白醉了,那伏鬼,又為何也醉了,難不成隔壁之人最是好客,不僅好酒招待顏墨白,甚至對伏鬼也一視同仁,熱絡招待?
不得不說,今夜月牙殿突然失火,那顏墨白主僕二人則突然醉酒,如此說來,無疑是,事態蹊蹺,不得不查。
鳳瑤面色越發沉了半許,目光再度朝王能落來,“隔壁的落霞居,住的是何人?”
王能嗓音有些發沉,“住的是,樓蘭國的安義候。”
是嗎?竟是樓蘭?
樓蘭雖略微靠近塞外,習性略野,但正因這種粗獷之氣,卻並非太過好客,那顏墨白不過是去月牙殿近鄰拜訪,竟還被樓蘭的安義候給招待得喝醉了?
她瞳孔陰沉得厲害,“帶本宮去。”
這話一落,不待王能反應,鳳瑤已迅速轉身,當即朝不遠處的殿門而去。
一路上,她足下極快,王能也分好不敢耽擱,迅速在前領路。
而那所謂的落霞居,卻與泗水居極近,待繞過半條道後,那落霞居便在那道旁屹立著。
此番還不曾入得落霞居院子,便老遠就聽到了絲竹笙簫,鳳瑤面色發沉,足下越發迅速,待入得落霞居後,便有樓蘭之衛迅速閃身上來攔路。
“爾等是何人?”
樓蘭的兵衛,倒是紛紛抽出長矛冷刀,惡狠狠的問。那種氣勢,著實如草原上的猛寇無疑,只是鳳瑤卻隨意朝他們掃了一眼,並未放在眼裡,卻待視線稍稍迂迴,則突然見得這些樓蘭兵衛的衣著極是風情與特別,那種少數的民族風極是濃烈,甚至於,這些兵衛,皆長髮為辮,幹練厚實,無端的,給人一種極是粗獷之意。
瞬時,鳳瑤瞳孔一縮,心底情緒,也驟然再度的翻騰起來。
思緒與記憶層層而起,突然,她倒是發覺這些樓蘭兵衛的衣著風情,倒是像極了那雪蠻。曾也清楚的記得,當日大旭京都東湖的花燈節上,那雪蠻滿身驕縱,甚至躥上許儒亦的畫舫拼打,那夜,那雪蠻也是衣著得極為民族風情,且衣裙上的有些紋路,竟與這些樓蘭兵衛衣服上的紋路如出一轍。便是那雪蠻的頭髮,也與這些樓蘭兵衛滿頭的鞭子,極是想象。
如此說來,那雪蠻,是樓蘭之人?倘若當真如此,那人突然冒充男子混入她大旭的科舉考試是為何意?
越想,心底的複雜之意便越發濃烈。
僅是片刻,身旁的王能迅速閃身擋在了鳳瑤前面,極是剛毅冷冽的道:“放肆!這乃大旭長公主,特意前來接我大旭的攝政王,爾等還不快讓開?”
王能嗓子提得極高,氣勢如虹。
樓蘭兵衛們倒是分毫不懼,也全然不曾有讓開之意,反倒是咄咄逼人的道:“管你是大旭長公主還是誰人,我們只知曉,我們家侯爺不曾召見你們,那你們便不得擅闖,更也不得入內。”
王能臉色一沉,不及言話,鳳瑤頓時伸手極是淡然的將他推至一邊。
“既是如此,那便麻煩你們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大旭長公主來訪,欲與安義候,見上一面。”
鳳瑤陰沉沉的出了聲。
眼見鳳瑤算是略有禮數,樓蘭兵衛們也未太過為難,僅是朝鳳瑤與王能戒備冷冽的掃了兩眼,隨即便有人道:“等著。”
這話一落,那言話的兵衛便轉身踏步,朝院落內蜿蜒而遠。
鳳瑤也不著急,整個人平靜無波的立在原地,神色淡漠。
則是不久,冷風凜冽裡,那離去的兵衛迅速歸來,這回,倒是對鳳瑤稍稍有禮了,緩道:“大旭長公主,我家王爺,有請。”
說完,抬眸迅速掃了一眼鳳瑤的面色,“請長公主隨我來。”
鳳瑤滿目沉寂的點頭,並未言話。
兵衛再度抬眸將他她掃了一眼,隨即不再耽擱,當即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