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周遭無聲,鳳瑤稍稍回眸,便見那在場之人皆默,目光,也紛紛落在了顏墨白身上。
則是片刻,顏墨白輕笑一聲,“本王素聞大楚的驃騎將軍劉珏,雖驍勇善戰,但卻喜好特殊,且劉將軍的喜好,極是隱晦,難以啟口,連大楚皇上都不知。呵,本王此行,倒也可稍加提醒楚王,好生管管軍營之事,如那等心懷不軌卻又品性不端的大將,自是該……攖”
他說得極為緩慢,悠然之中,也夾雜著幾許懶散與調侃,只是尾音,卻故意拖得老長。
鳳瑤一字一句的聽著,心中倒也有些微愕然,待得目光朝顏墨白一掃,一道微緊的嗓音便同時揚來,“不知,您是?”
這話問得著實緊然恭敬,哪兒還有半點方才朝鳳瑤呼喝的氣勢。
伏鬼冷哼一聲,“睜大你狗眼,這乃我大旭攝政王,也乃大旭長公主駙馬。”
伏鬼特意將長公主駙馬幾字咬得極為清楚,煞氣的嗓音陰冷如常。只是鳳瑤倒是未料到,這幾日的伏鬼也著實稍稍變了性子,竟從不苟言笑之人,變為了如此話多之人。
她眼角稍稍一挑,不動聲色的轉眸朝那劉珏望去,此番細緻打量,則見他滿面起伏,那張剛毅的面上,卻陡然增了幾許複雜與畏懼。
是了,畏懼。
至於是在畏懼顏墨白身份,還是畏懼顏墨白口中所言的特殊喜好,這二者,不必多想也知,這劉珏在畏懼第二點償。
群人當前,劉珏一時未言話,待沉默片刻後,他突然上前站定在顏墨白麵前,竟開始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更還一改態度,朝鳳瑤躬身而拜。
“本王今日,也不過隨意說說罷了。如劉將軍這等識時務之人,本王,倒也無心揭發了。”正這時,顏墨白倒是略微滿意的輕笑一聲,話剛到這兒,嗓音便稍稍一挑,“只是,我家長公主身子倒是薄弱,尋常馬車不避風,倒容易讓她受涼。”
劉珏眉頭一皺,無奈恭道:“攝政王恕罪。此番迎接,上頭只准備了兩輛馬車,一輛是給長公主,一輛則是給大盛太子,是以,上頭也將馬車早已分配好,許是無法再在這當下弄出輛奢然貴重的馬車來。”
“無妨。本王瞧那輛通體為金的馬車便是最好,想來我家長公主該是喜歡。”顏墨白慢悠悠的道。
劉鈺一怔,面色越發愕然無奈,隨即為難而道:“攝政王,那輛馬車是給大盛太子的,您看……能否先讓長公主入另一輛馬車,畢竟,此處離楚京已是不遠,半日車程便可抵達楚京了。”
顏墨白輕笑一聲,並未言話。
劉鈺恭然而立,額頭都稍稍漫出了半許薄汗。
則是片刻,顏墨白懶散開口,“若是,我家長公主不願委屈呢?”
“這……”
劉鈺著實不知該如何收場了,天知道這大旭來的長公主如此講排場,也確實不知這大旭攝政王如此口舌如簧,難以應付。
上頭也著實只准備了兩輛馬車,大盛國力強盛,不可懈怠,是以自得安排大盛太子入乘那金色馬車,而大旭終歸為大盛附庸,加之大旭長公主又是個女流之輩,何來比大盛太子乘坐的馬車還要精貴!
只是他劉珏千算萬算也未算到,這大旭的攝政王如此難以應付,咄咄逼人之意,竟是比宮中的二皇子還要來得兇惡。
劉鈺眉頭皺得厲害,待沉默片刻,才再度抬眸朝顏墨白一掃,眼見顏墨白麵色悠然而又堅持,他心有洩氣,最後終究是將目光朝鳳瑤落來,恭敬無奈的道:“長公主,此番著實只准備了兩輛馬車,上頭也已吩咐過了,那輛金色的馬車務必給大盛太子,您看……”
他終歸是將話題拋在了鳳瑤身上,滿面小心的祈求。
鳳瑤面色淡漠,目光清冷,卻是未及言話,不遠處便突然揚來一道低沉嗓音,“那輛金色馬車,給她便是。”
熟悉的嗓音,低沉幽遠,但若細品,卻不難覺察出幾許僵硬與虛弱。
大概是傷勢與風寒不曾全數康復,是以嗓音也有些嘶啞虛弱,只是她姑蘇鳳瑤,又何須他司徒夙來讓。
鳳瑤微微抬眸,清冷的目光循聲一鎖,便見司徒夙正立在不遠,滿身錦袍,墨髮高束,整個人裝束倒是一絲不苟,但那張俊臉,卻微微蒼白,瞳孔陰沉卻又無奈,正,滿目包容寬容的望她。
看來,那夜廝殺拼鬥,仍是未讓這廝長記性。他那滿眼的寬容與包容,也著實像是在可憐她罷了。
“不必了。”
僅是片刻,鳳瑤便將目光從司徒夙身上挪開,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