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鳳瑤眼角抽得厲害。
心底深處,又怒又笑。
今兒當真是見識了,這幾個身份迥異的朝中重臣與風月場子的人,竟也能揪在一起,肆意拼架。而今倒好,花謹的臉不像個臉了,柳襄也嘴角掛血,臉色蒼白,看似也受傷不輕,是以,那兩名罪魁禍首呢?
思緒至此,鳳瑤目光一挪,望向了不遠處那立在一旁的許儒亦,以及,那正坐在馬車上正伸著修長的指尖懶散隨意的挑著馬車簾子的顏墨白。
夜色當空,光影搖曳。
那立在一旁的許儒亦,倒是滿身溫潤,只是衣角與袍角微微有些褶皺,但卻並非太過顯眼,整個人,依舊是平和依舊,哪裡像是經歷過拼架之人償。
再觀那馬車上的顏墨白,容顏俊逸如初,一雙修長的眼睛微微而笑,溫潤懶散,待見她的目光挪來,他神色微動,瞳孔中瞬時漫出了半縷不曾掩飾的微光,隨即,他唇瓣一勾,驀地朝鳳瑤笑得風華萬許,待得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時,他身子稍稍朝後一挪,兩臂一伸,抱過身旁的孩童湊在馬車車窗旁。
瞬時,孩童扯著脖子探出窗外,稚嫩的面容頓時掛滿了笑,隨即驚喜親暱的喚,“孃親。”
喜色難耐的二字,興奮難耐,若是細聽,不難聽出其間的幾絲撒嬌之意。
剎那,那立在不遠的花謹身子一顫,足下一軟,身子驟然踉蹌了兩步才險險穩住。
那滿身清透的許儒亦,則幾不可察的蹙了眉,平和無波的目光,也稍稍而挪,望向了那馬車上探頭而出的女童。
在場之人中,獨獨柳襄柔魅而笑,風情不淺,便是頂著一張紅腫的臉,也能笑得淡定柔魅,似對那女童脫口的孃親二字並無詫異,又像是渾然不懼許儒亦與顏墨白二人。
瞬時,鳳瑤也抑制不住的稍稍皺眉,目光朝女童挪來,只道:“我這裡還有些事,不若,悅兒先與王叔叔入宮等候可好?”
女童一怔,未及言話,顏墨白那溫潤的嗓音悠悠而出,“孃親先讓你入宮等候,悅兒乖,先隨王能叔叔入宮去。待得爹爹與孃親處理完此處之事後,便會入宮來與悅兒匯合。”
女童溫順點頭,隨即也未耽擱,主動挪身下車。
王能也適時上前,“悅兒姑娘,這邊請。”
女童忙點頭,猶豫片刻,朝王盯了幾眼,而後主動伸了手拉住了王能的衣角,待得王能極為難得的一怔時,她已扭頭朝鳳瑤望來,乖巧而道:“孃親,悅兒便先進去了,孃親與爹爹也早些過來。”
這話一落,花謹那身形再度顫了幾許,許儒亦的眉頭也皺得越發歷來。
鳳瑤滿面平和,微微點頭。
女童朝她裂嘴而笑,這才轉身隨著王能一道朝宮門而去。
待得女童與王能走遠,一時,周遭氣氛徹底沉寂下來,無聲無息之中,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厚重與壓抑。
鳳瑤按捺心神一番,清冷的目光朝在場幾人都掃了一眼,隨即,唇瓣一啟,開門見山的道:“本宮倒是未料,我大旭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竟會在宮門口公然打鬥。此事若是傳出,我大旭臉面,定蕩然無存!”
說著,嗓音一挑,“本宮且問你們,今日之事,因何而起?”
這話一出,待得片刻,許儒亦恭敬出聲,“今夜之事,最初,是因微臣與這位柳襄公子而起。”
鳳瑤眼角一挑,目光朝許儒亦望來。
他平和無波的迎上鳳瑤的目光,恭敬道:“微臣前一刻從皇上寢殿離開,剛出宮門,便見這名為柳襄之人肆意在宮門外叫囂糾纏,勢要強行入得宮中,微臣,也僅是勸說了此人兩句,未料此人突然朝微臣動了手。”
是嗎?
如此說來,便是柳襄刻意挑釁了?
鳳瑤瞳孔一縮,森冷涼薄的目光驟然朝柳襄落來,眼見他仍舊一副柔魅風月的模樣,紅腫的面上也毫無半許的心虛與懼意,她嗓音驟然而沉,冷冽道:“你如何敢在宮門外叫囂,甚至還敢對皇傅動手?”
柳襄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朝鳳瑤行了一禮,“長公主,柳襄並未叫囂,柳襄不過是想入宮見長公主罷了,奈何這皇傅許儒亦,責柳襄滿身風月,不成體統,柳襄以為,皇傅這些字詞,無疑是對柳襄人格侮辱,是以心有怒意,抑制不住的朝皇傅稍稍動手。未料,皇傅深藏不露,武功極強,柳襄對著皇傅已是應付不來,不料未過多久,攝政王車馬一來,攝政王竟瞅準了柳襄,竟與皇傅一道對柳襄群起而攻,性質惡劣。若非,瑞王出現得及時,且拉架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