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好生對本宮奚落一番?”
這話一出,顏墨白許久都未言話,僅是扣著鳳瑤的手腕,牽著她平緩往前。
一時,周遭氣氛也再度沉寂了下來,鳳瑤也未再出聲,兩人無聲對峙,氣氛壓抑。
半晌,鳳瑤神色微動,薄唇一啟,陰沉淡漠的再度出聲,“攝政王不回話,可是,預設了本宮方才的猜測?”
尾音一落,顏墨白那雙深邃從容的瞳孔,微微的落在了鳳瑤面上。
鳳瑤側目掃他,目光淡漠,並無起伏。
則是片刻,顏墨白薄唇一啟,幽遠無波的道:“長公主對待微臣,可是歷來都無好耐性?便是微臣前些日子與長公主朝夕相對,肆意陪伴,卻也未能磨合掉長公主對微臣的牴觸與鋒芒?”
鳳瑤神色微動,“攝政王有話不妨直說。本宮待你如何,自也取決攝政王待本宮的態度。倘若方才攝政王並未在本宮面前目中無人,本宮對你,又何必涼薄。”
顏墨白眼角微挑,幽遠而道:“方才姚氏的屋中,微臣不過隨意兩句,長公主便已不耐煩,甚至要強行離府。長公主對微臣如此淡漠涼薄,對微臣也歷來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態度冷冽盡顯。而長公主對許儒亦呢?便是許儒亦纏你,念你,甚至在你面前百般諂然,便是長公主明明對他之意極為牴觸,又為何能對其好言以對,甚至,語重心長的勸慰?百般之下,都不願傷他分毫?”
他嗓音極緩極慢,看似說得隨意,然而語氣中卻或多或少的夾雜了半許複雜。
鳳瑤深眼凝他,“攝政王這是要與皇傅比?”
顏墨白瞳孔微縮,並未言話,卻是片刻之後,他薄唇一勾,突然微微一笑,“許儒亦何德何能,豈敢與微臣相比。無論容貌,權勢,財力,他何能及得上微臣。微臣方才之意,不過是言明事實,提醒長公主一碗水端平罷了。畢竟,許儒亦是權臣,微臣更為權臣,況且,長公主如今,還有求於微臣。”
這話一出,似是自己想通了什麼,他瞳孔中的複雜之色也莫名的消散開去,整個人,呈現出了幾許不曾掩飾的悠然風雅之氣。
這廝變臉倒是變得快。
鳳瑤淡漠觀他,也未立即言話。
待被他牽著朝前行了半晌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攝政王與許儒亦並非一類人,是以,自也不能相提並論。本宮對攝政王與許儒亦,也願一碗水端平,甚至於,本宮也願對攝政王徹底消除芥蒂,但攝政王全然不願配合,本宮也是無法。”
顏墨白勾唇而笑,“微臣哪裡不配合長公主了?”
鳳瑤淡道:“亦如今日出懿旨之事,攝政王你,如何抗旨不遵?”
這話一出,顏墨白並未立即言話,僅是兀自淡定從容的牽著鳳瑤緩步往前。
鳳瑤神色微沉,目光靜靜落在他後腦勺,也未多言。
兩人一路往前,似如無聲對峙。
待得半晌後,顏墨白才頭也不回的緩道:“長公主以為微臣為何會抗旨不遵?”
鳳瑤稍稍將目光從他後腦勺挪開,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低沉而道:“攝政王不可一世,未將本宮放於眼裡,是以自然要抗旨不遵。”
這話,她說的極為直白,淡定涼薄。
奈何這話一出,卻再度惹來顏墨白一記不深不淺的輕笑,則是片刻,他嗓音微挑,只道:“長公主突然要下嫁微臣,此等大事卻渾然不與微臣商量便直接下達懿旨,可是太未將微臣放於眼裡,全然當微臣乃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人?再者,長公主懿旨所寫彩禮之事,意圖不明,無疑是獅子大開口,微臣心有疑惑與擔憂,是以抗旨不遵,本要與長公主好生長談一番,不料長公主一來,便各種奚落與不耐煩,長公主如此之舉,便是來為微臣談條件的態度?也是讓微臣必得迎娶你的態度?”
“先不論態度如何,攝政王抗旨不遵,本是有違律令。”
顏墨白緩道:“先帝在世時,便也有意改改我大旭律令,是以,長公主若是不棄,今日你與微臣,再好生商議改改律令也可。”
這話一出,不待鳳瑤反應,他已嗓音微挑,話鋒一轉,“長公主,大堂到了。”
鳳瑤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抬眸一望,果然見得大堂已至。
卻也正這時,顏墨白自然而然的鬆了她的手,足下微微加快,率先入了屋子,待的鳳瑤按捺心神的舉步跟去,則見顏墨白已是在不遠處的竹椅上坐定,且已然對小廝吩咐完畢,隨後,那雙深邃悠然的瞳孔便朝鳳瑤落來,隨和溫潤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