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輕笑一聲,“有些話,何必問得太詳盡?明明都已知答案,又何必再問出來傷自己一回?依本王之見,皇傅也是個精明之人,何來到了這裡,竟連委婉與裝糊塗都不會了?你且當真以為,有些事全然挑開會對你有好處?這說不準啊,日後長公主見你都覺心有不適,如此,別說是默默在旁祝福,便是連見面,你都休想呢。”
“攝政王便是如此咄咄逼人?長公主當前,何勞你來威脅於我?”
顏墨白悠然而道:“本王無心威脅,不過是要給那些執迷不悟之人,當頭棒喝的打醒罷了。亦如本王所言,有些人不屬於你,掙扎也是無用。與其將一切挑開而雙雙尷尬,還不如將有些事或心意,徹底壓在心底。你是聰明人,想必本王無需多言,你也知其中道理。再者,你雖身為商賈,卻有治事之能,如此,你若當真傾慕長公主,當真要為她好,那你便,收起你的心思,好生為長公主效力,為大旭效力便是。說不準何時,長公主就將你看對眼了,那時再對你生情,你也就熬出頭了,呵。”
懶散悠然的嗓音,冗長繁複,雖語氣仍是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調侃,然而這話落得許儒亦耳裡,卻讓他滿面複雜,心底驟沉,一時之間,竟未能說出話來。
一時,周遭氣氛頓時沉寂了下來,徒留夜風浮蕩,微微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清涼之意。
半晌,鳳瑤才暗自一嘆,目光朝許儒亦落來,低沉而道:“本宮對皇傅之意,方才在屋內便與皇傅言道清楚了。望皇傅,體恤本宮,也體恤你自己。他日我姑蘇鳳瑤若能大仇得報,若能安定大旭,那時,倘若我姑蘇鳳瑤還有命在,定也會,報皇傅之情。”
許儒亦複雜的瞳孔驟然震了幾許,目光緊緊的鎖著鳳瑤,瞳孔中霎時有微光滑過,卻也僅是片刻,他便薄唇一啟,極是認真厚重的道:“微臣既已入朝為官,自也會對得起微臣的官職,更也會為長公主,為大旭效力。也望長公主,能記得今夜之話,倘若有朝一日,長公主大仇得報,大旭安定,那時,也望長公主能全微臣之情,給微臣,一個機會。”
鳳瑤滿目幽遠的望他,心底複雜與嘆息一片,卻並未言話。
待得半晌後,她才強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時辰已是不早,皇傅還是先去招待其餘賓客,本宮,便先告辭了。”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回頭過來便緩步而行。
顏墨白一言不發,依舊捉著她的手腕,跟隨在側。
片刻,身後不遠,則再度揚來許儒亦略微厚重認真的嗓音,“長公主不言話,微臣,便當長公主預設了。微臣此生,雖為商賈,但而今也有心朝堂。以後長公主與大旭之事,微臣,定竭盡所能的幫襯。”
厚重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入耳,猶如誓言一般,厚重得讓人心底發驚發顫。
許儒亦難得這樣。
鳳瑤緊皺著眉,思緒纏纏繞繞,心底糾纏起伏,卻是終歸,不曾回頭,更不曾回話,僅是猶如未聞,繼續往前。
奈何,待得行至夜色深處,身旁的顏墨白,卻突然鬆了她的手。
一時,涼薄的指尖驟然離去,鳳瑤脫力的手頓時耷拉下來。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下意識的轉眸朝身側之人望來,則見夜色燈火之下,他那張側臉略顯朦朧,只是面上卻無笑意,連帶那隻瞳孔,也幽幽的望向前方,似是積攢了無數幽遠與淡漠。
“長公主方才,為何不拒絕許儒亦?”正這時,涼薄懶散的嗓音緩緩而出。
鳳瑤瞳孔微縮,回神過來,心底也莫名煩躁。
待得默了片刻,她才低沉而道:“此事,何來攝政王過問。”
顏墨白輕笑一聲,“該斷不斷,定成禍端。長公主啊,終歸還是涉世未深,情竇初開,便是被那大盛太子傷了一回,竟也還能在感情之上如此踟躕,卻是不知,許儒亦可為忠狼,但終究是,狼。”
鳳瑤神色微動,低沉而道:“攝政王如何這般牴觸許儒亦?在本宮印象裡,他似也不曾對攝政王……”
“許儒亦年紀輕輕便能主宰許家,富可敵國,長公主當真以為如許儒亦這種人,定良善溫和,毫無可欺?商賈之中,何來不奸,若是不然,這滿身的家業,何來而成?許儒亦此人,人品看似確無問題,但正因出身商賈,從小便對金錢利益耳濡目染,甚至小小年紀便極懂盈虧,長公主以為,他入朝為官,當真是要為大旭真正效力,而並無其餘目的?”
說著,嗓音一挑,“長公主差人查微臣,查柳襄,查盡世人,可有無差人去好生查查許儒亦?亦如,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