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深沉,令人不得不防。
思緒翻轉,鳳瑤面色也越發幽遠,並未立即言話。
正這時,沉寂無波的氣氛裡,顏墨白再度溫緩而道:“長公主不說話,那微臣便當做是長公主預設微臣的提議了。待得微臣能處理好長公主和親之事後,長公主,自也該對微臣兌現承諾。”
鳳瑤這才回神,緩緩抬眸觀他,“倘若攝政王當真能為本宮解決和親之事,那時,也只要攝政王再回答本宮幾個問題,本宮,自會將柳襄交到你手裡,任由你處置。”
他勾唇一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鳳瑤凝他幾眼,按捺心神的平緩而道。
待得這話落下,她再度垂眸下來,目光先是在面前的奏摺一掃,隨即眉頭微蹙,正要出聲委婉讓顏墨白離開,奈何,思緒剛是如此,話還未脫口而出,不遠處的顏墨白則緩步而來,站定在了鳳瑤身邊。
鳳瑤噎了後話,下意識的抬眸觀他。
他則笑得溫潤平和,“長公主剛剛才從病中恢復幾許,倘若久坐在此批閱奏摺並非利於病情恢復。是以,今日的奏摺,還是由微臣來處理。”
鳳瑤眉頭微蹙,正要言話,不料後話未出,他再度平緩出聲,“前幾日的奏摺,也大多是微臣與劉太傅處理完畢,倘若長公主仍是不放心微臣,自也可差人再喚劉太傅入殿與微臣一道處理奏摺。再者,長公主多日不曾去見過皇上了,今日長公主身子骨既是稍稍好些了,便也可過去看看,順便,也看看那許儒亦尋常是如何教導皇上,又或是看看他那銅臭之人能否有本事教好皇上。”
鳳瑤再度下意識的噎了後話,滿目沉寂的觀他。
他則長身而立,滿身溫潤,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幾許不曾掩飾的風雅與從容。
鳳瑤並未言話,兀自沉默,待得半晌後,她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大旭中的大小之事,攝政王自是一清二楚,是以,便是本宮不讓你批閱奏摺,你也是對所有事瞭如指掌,是以,本宮並非是不放心攝政王,而是,無什麼可防罷了。”
這話一落,目光靜靜落在他面上。
他滿面從容平和,勾唇一笑,並未言話。
鳳瑤再度掃他兩眼,繼續道:“本宮身子,已無大礙,是以這奏摺之事,本宮尚可應付。皇上那裡,本宮下午或夜裡再抽空去看,不急於一時。”
她嗓音平緩。
顏墨白緩緩點頭,“也罷,長公主要自行批閱奏摺,微臣也不強加相勸了,只不過,今日微臣正好也無事,不若,便幫長公主批閱些奏摺,待批閱完後,長公主再看看微臣批閱得如何便是。”
鳳瑤神色微動,“攝政王不回府?”
“不急。”
清風儒雅的嗓音一落,不待鳳瑤反應,他長臂微微而伸,極是自然的將鳳瑤面前的奏摺拿走一半,也順勢取走了一副筆墨,待得鳳瑤反應過來並抬眸觀他時,他則已雲淡風輕的捧著奏摺轉身而去,最後坐定在了不遠處的圓桌旁,兀自翻看了起來。
整個過程,他並未多說一句,整個人溫雅得當,悠然如初,只是不知為何,他這番模樣落得鳳瑤眼裡,卻莫名的有些順眼。
不得不說,這些時日的顏墨白,著實變得有些多。
思緒翻轉,一股股莫名的複雜與異樣感再度在心底蔓延開來,有些厚重。
鳳瑤朝他靜靜凝了片刻,也未言話,僅待回神過來後,便開始垂眸下來,再度開始集中精力的批閱起奏摺來。
一時,殿內氣氛沉寂平靜,無聲無息之中,寧然之意盡顯,倘若未有偶爾揚起的翻書聲突然而起的話,時辰與氣氛,自然像是徹底的靜止了下來,彷彿時光不老,寧然安詳一般。
許久,鳳瑤御桌上的奏摺,才全數被她批閱完畢,待得稍稍鬆了手中的墨筆,下意識的抬手略微揉了揉酸澀的手腕與胳膊後,待得一切完畢,她才稍稍抬眸朝不遠處望去,卻見那滿身素袍的顏墨白竟正斜靠在圓桌旁,一雙深沉平和的瞳孔正靜靜觀她。
瞬時,二人目光驟然一匯。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顏墨白則毫無避諱,整個人雲淡風輕,隨即勾唇而笑,“長公主批閱完奏摺了?”
鳳瑤回神過來,緩慢點頭,他目光溫潤,隨即也不耽擱,僅是緩緩起身,捧了桌上的奏摺便朝鳳瑤行來。
整個過程,鳳瑤並未言話,待得他走近並將手中的奏摺全數疊好在御桌上後,她才垂眸將奏摺一掃,緩道:“這些奏摺,攝政王都批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