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會讓皇傅失望。”
這話一落,許儒亦極為難得的並未出聲。
殿內氣氛突然沉寂,隱約壓抑。
鳳瑤神色微動,嗓音一挑,繼續道:“本宮如今,不願欠任何人,也不願任何人超越君臣禮儀的關心本宮。只因,往日被傷得太過,是以,便牴觸與人太過靠近。本宮此生,為大旭,為幼帝付出便好,如此兢兢業業終老一生,也並無不可。”
說著,語氣突然沉了半許,“不知本宮這話,皇傅可是明瞭?”
許儒亦眉頭微微一蹙,面色也稍稍幽遠開來,待得片刻後,他才溫潤緩道:“長公主有長公主的顧慮,也是自然。只是,以前雖說遇非人,但也不能說明以後遇見的人都不可信任。”
說著,神色略有起伏,兀自猶豫了片刻,再度極低極緩的道:“再者,微臣與大盛太子,並非一類人。”
鳳瑤瞳孔一縮,心底驟然起伏。
她驀地轉眸朝許儒亦望來,神色突然陰冷。
許儒亦靜靜觀她,將她的所有反應全數收於眼底,隨即嘆了口氣,緩道:“長公主今年才剛剛及笈,被國事與重擔纏身便也罷了,倘若連旁人的關心都全然不敢去接觸,如此,長公主此生,定會累的。”
累。依舊是累。
這許儒亦啊,竟與顏墨白說的一樣,都在言道她這樣會累。
思緒翻轉,心底的陰冷起伏,也驟然變得自嘲無奈。
是了,她的確是累了,也不敢去真正接觸一人,害怕越是與那人接觸,越是信任,最後,便越是被背叛得厲害,亦如,那司徒夙便是如此。
滿心的傾慕愛戀,苦苦而守,到頭來,到頭來呢,他殺她父兄,逼她皇城,那司徒夙啊,是想逼死她呢。
鳳瑤兀自沉默,神色仍舊起伏,不再言話。
渾身的涼氣,也再度越發明顯,渾身上下,竟抑制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
許儒亦眉頭一蹙,面上的擔憂越發濃烈,隨即起身再度為她找了一床薄被裹在身上。
正這時,宮奴紛紛抬著熱水入殿,迅速灌入內殿的浴桶內,待得一切完畢,宮奴們正要扶鳳瑤去內殿,不料鳳瑤滿身被薄被裹著,一時也不知從何下手扶她。
許儒亦眸色幽遠,沉寂而道:“我抱長公主過去。”
這話一落,分毫未估宮奴略微驚愕的神色,僅是稍稍起身,伸手將鳳瑤抱了起來。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額頭靠在了他懷裡,臉頰貼在了他滿是溼透的胸膛,沉默之間,卻也察覺到了他越發快速的心跳。
待得被許儒亦抱在浴桶邊,當即有宮奴搬來竹椅讓鳳瑤坐了下來。
“你們守好長公主。待長公主沐浴完畢後,再讓她喝了薑湯再睡。”許儒亦直起身來,朝宮女平緩吩咐,待得宮女紛紛點頭後,他才將目光朝鳳瑤落來,緩道:“長公主好生休息,微臣,便先告辭出宮了。”
鳳瑤深眼凝他,並未言話。
他在原地立了片刻,眼見鳳瑤毫無言話之意,終歸放棄,隨即便緩緩轉身而行。
鳳瑤瞳孔一縮,穩穩的落在他那清瘦溼透的脊背,待得他即將轉角消失在眼簾之際,她突然低沉嘶啞的出聲,“夜色已晚,加之狂風驟雨,皇傅今日,便在鳳棲宮偏殿落腳休息吧。”
這話一出,許儒亦頓時僵在原地。
待得半晌後,他才回頭過來,本是深沉的目光此際竟突然變得略微小心翼翼,待朝鳳瑤掃了一眼後,他猶豫片刻,緩道:“微臣雖為朝臣,但卻是男子,突然入住宮中,許是……”
鳳瑤嘶啞低沉的道:“繁文縟節,皇傅以為本宮會在意?”
許儒亦眉頭微蹙,“但微臣入住在鳳棲宮偏殿,自容易讓人誤會,從而,容易誤長公主聲名。”
鳳瑤嗓音幽遠,“都已被京中之人說成夜叉了,何來畏懼聲名可言。皇傅若覺得妥當,入住偏殿便是,若是覺得不妥,冒雨出宮也妥。”
這話一落,不願再多言,目光也從許儒亦身上挪開。
卻也正這時,許儒亦緩道:“多謝長公主。微臣今夜,便入住偏殿吧。告辭。”
說完,不再多呆,再度踏步而行,腳步聲漸行漸遠,待得不久,便已徹底聽不見了。
鳳瑤抬眸,再度朝許儒亦消失的方向掃了掃,而後回神過來,才讓宮奴扯開裹著的被褥,而後便吩咐宮奴退出內殿。
宮奴們怔了一下,卻也不敢多呆,當即恭敬告退。
待得宮奴離去,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