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眼睛頓時一亮,欣喜的喚了一聲,而後急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拎著桌上的墨紙便朝鳳瑤奔來,獻寶似的悅道:“阿姐,你看,皇傅今日教徵兒寫字了,還誇徵兒前面這幾個字寫得極好。”
鳳瑤駐足,按捺心緒的朝幼帝微微一笑,隨即垂眸一觀,指尖這墨紙上的字跡,雖稚氣未脫,但也算得上是一筆一劃極為工整,對於幼帝這年齡來說,算是寫得極好了。
鳳瑤面上的笑意逐漸增了幾分許,隨即朝幼帝緩道:“徵兒這字,的確寫得極好。”
幼帝頓時滿面欣悅,“皇傅教的,說徵兒寫字,要將墨筆拿穩,手腕要稍稍用力,如此寫出來的字就會好很多。”
鳳瑤微微而笑,伸手摸了摸幼帝的腦袋,朝他點了點頭,而後稍稍挪眼,這才望向了一直靜立在旁的許儒亦。
此際,他依舊一身官袍,顯然是今日上朝過後,他便未曾換去了,他面上正微微帶笑,神色溫和,眼見鳳瑤朝他望來,他稍稍垂眸而下,略微恭敬的朝她出聲,“拜見長公主。”
言行有禮,嗓音醇厚,無論怎麼評判,這許儒亦都像是溫潤翩躚的公子,哪像顏墨白那故作溫潤的假正經的人。
“皇上字跡長進,倒是有勞許公子教導了。”鳳瑤默了片刻,朝他放緩了嗓音。
許儒亦微微抬眸朝她望來,微微一笑,只道:“是皇上悟性極高,極為聰慧,是以,微臣一教,他便會了。”
鳳瑤緩道:“即便如此,也是許公子教導有方。再者,幼帝今日對學習能如此適應甚至欣悅,也皆是許公子的功勞。”
“長公主過獎了。長公主能提拔微臣這商賈之人為皇傅,微臣,自當竭力而為,爭取不讓長公主失望,今日皇上字跡進步,也的確不止是微臣的功勞,也是皇上寬懷仁厚,能虛心聽微臣教導。”
溫潤平和的話語,依舊是禮數十足,再加之嗓音緩慢醇厚,不卑不亢,著實是氣質出眾。
鳳瑤朝他微微而笑,正要言話,這時,幼帝已是拖住了鳳瑤的手,忙道:“愛姐若有話與皇傅說,不如坐在桌上邊吃邊說,要不然菜快涼了。”
鳳瑤稍稍噎了後話,溫和的朝幼帝點頭,奈何,待三人全數坐定在圓桌上時,她與許儒亦對視一眼,卻似已無話要說。
整個用膳過程,鳳瑤吃得倒是有些少,許儒亦則吃得比她更少,反倒是幼帝心情愉悅,極為難得的大口吃飯,待用膳完畢時,幼帝已是滿嘴油膩,咧嘴朝鳳瑤笑得燦爛。
膳食過後,鳳瑤朝幼帝囑咐了幾句,而後便出言離去。
許儒亦也緩緩開口,只道是天色將暗,也要出宮歸去。
幼帝忙朝鳳瑤與許儒亦點頭,將鳳瑤與許儒亦雙雙送出寢殿。
殿外,天色已是暗下,周遭宮燈大起,明如白晝。
晚風,徐徐而來,卻已並無正午那般灼熱難耐。
鳳瑤與許儒亦一前一後的行著,片刻,沉寂緩和的氣氛裡,許儒亦緩和出了聲,“曾以為,長公主乃巾幗之女,果敢強勢,而今日才覺,長公主偶爾,也會溫柔淑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