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被摔了幾個大跟頭,待得狼狽的穩住身子,委屈的朝顏墨白與鳳瑤望來。
鳳瑤轉眸朝顏墨白瞪來一眼,“黑鷹傷勢未愈,你這般大力作何?”話語內容雖略帶責備,但語氣則是稍稍放得溫和。
顏墨白目光掃了鳳瑤片刻,漫不經心的笑,“黑鷹惹我不悅,我稍稍用了些力氣摔它,倒也沒給它摔出個什麼好歹來,鳳瑤竟為了它要責備於我?難不成在鳳瑤心裡,我竟還比不過黑鷹那黑不溜秋的東西?”
鳳瑤微微一怔,待回神過來,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這廝歷來聰明,但如今則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他這番話啊,可是在拿他自己與黑鷹比呢。
一個是人,一個是鷹,能有得比?且即便這廝不說,她心頭自然也是明白的,這廝就是瞧見黑鷹對她極為親暱,是以,這廝便打翻了醋罈子了。
鳳瑤心頭瞭然,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顏墨白嗓音一挑,“鳳瑤笑什麼?我方才之言,鳳瑤可聽見了?”
鳳瑤這才稍稍斂神下來,捉緊了他的手指,緩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如何,你自然是知曉的,又何須我多說。我方才那般說你,並非是要責怪你,只是黑鷹也是不容易,且又受了傷,稍稍善待它一下也好。”
顏墨白笑得懶散自若,情緒似無太大起伏,待得鳳瑤的嗓音剛剛落下,他便自然而然的接話道:“是啊,我也正是知曉黑鷹不容易,便有意加賞於它,此番讓黑鷹也開始繁衍生息,封妻廕子,也算是對它之賞了。”
是嗎?
顏墨白這話,鳳瑤著實不敢苟同。
只道是黑鷹雖是想與母鷹繁衍生息了,只可惜那母鷹似是對黑鷹並無好感呢,且毫無理睬之意,顏墨白如此之為,著實是有些亂點鴛鴦譜了。
心思雖是如此,但鳳瑤卻並未言道出來,她僅是應付似的朝顏墨白點點頭,隨即正要入得花圃繼續去安撫一番黑鷹,不料足下剛行半步,顏墨白似已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手指也反手將她的手徹底裹入掌心,稍稍用力,全然將她拉著停了下來。
鳳瑤扭頭望他,他則笑得柔和,“鳳瑤,我餓了。”
鳳瑤終究打消了繼續上前的念頭,而後隨著顏墨白回到了主屋,後廚之人也已將做好的膳食端了上來。
桌上的菜,全是鳳瑤所喜,顏墨白親自執著筷子為鳳瑤碗中佈菜,隨即又要靜靜的瞧著鳳瑤用膳。鳳瑤無奈之下也將他的碗中佈滿了菜,囑咐他今日務必得好生吃完,顏墨白勾唇笑笑,也不答話,僅是重新執了筷子,埋頭而食。
整個過程,鳳瑤未再言話,顏墨白也未再出聲,兩人兀自用膳,只是偶爾之間,鳳瑤抬眸之際,便見顏墨白仍在凝她。
她著實無奈,也極是心疼,忙道:“你看我作何。快些用膳吧,多吃些。”
他溫潤平和的點頭,面上的笑容恰到好處的優雅得當。
只是每吃一口飯,目光仍是落定在鳳瑤面上,仔細觀望。
鳳瑤再度勸了幾句,眼見他仍是不聽,無奈之下只得隨了他去。卻是一頓飯下來,鳳瑤吃了整整一大碗飯,顏墨白卻僅吃了十來口,碗中的飯菜也剩下極多,鳳瑤深吸了一口氣,極是認真的朝他道:“墨白,你常日的多吃些。”
“嗯。”他並無任何意見,溫潤柔和的應。
鳳瑤眉頭一皺,“那你怎麼不將這碗飯吃完?”
他終是極為難得的稍稍斂住笑容,嘆息一聲,“鳳瑤,我盡力了。的確是腹中不適,不想多吃了。”
是嗎?
鳳瑤心神一沉,擔憂四起,卻是這時,顏墨白已起身過來牽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一道在軟榻坐定,僅道:“莫要擔心,我僅是食慾不佳罷了,不會有任何影響。雖是體瘦,但只要無病便成。”
鳳瑤略是勉強的點頭,終究未將他這話真正聽入耳裡。
正是因為身子極其的瘦削,才令她擔憂不止,放心不下。可他今日的確該是盡力了,吃不下就吃不下,逼他繼續吃許是也會適得其反。
心思至此,顏墨白吃飯的問題頓時成了鳳瑤的心病。
鳳瑤不再多言,僅是沉默了下來,顏墨白也不多說,與鳳瑤坐定在軟榻休息。
待得不久之後,伏鬼在外稟報道:“皇上,皇后娘娘,車馬已是備好,此際可要啟程了?”
顏墨白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這才牽著鳳瑤朝屋門行去。
一行人再度上路,踢踏飛躍,上千人的隊伍,陣狀也是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