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紛紛面向墨玄,磕頭而喚,“多想墨玄公子,多想墨玄公子!”
因著擔憂會吵到殿中的顏墨白,兵衛們嗓音皆壓得極低,只是入耳耳裡,整齊之下,卻又極是磅礴。
墨玄足下微微頓住,脊背挺得筆直,卻是並未回頭,待得沉默片刻,他才低沉道:“大周皇上乃天下梟雄,更是平衡諸國之人,於公於私,在下都會為大周皇上盡力而治,爾等不必言謝。只不過,他如今雖撐過來了,但身子並非硬朗,且大旭長公主墜崖之事對他打擊極大,心中悲慼與陰影揮卻不得,難免抑鬱,日後,伏統領仍得好生費心,讓大周皇上走出悲痛,至於究竟該如何做,便得看伏統領的了。”
伏鬼面色發緊,思緒也稍稍而亂,一時之間,滿身厚重,卻不知該如何回話,卻待終於從沉默之中回神過來,抬眼再望之際,墨玄早已徹底離去,消失無影。
他深吸了一口氣,滿目複雜的朝身後緊閉的殿門掃了一眼,隨即轉眸朝身側兵衛吩咐,“速去將大旭皇傅尋來。”
兵衛們一怔,卻又不敢耽擱,急忙應聲離去,卻是還未抵達崖頭,半道之中,便剛好遇上從崖頭歸來的許儒亦。
此際,許儒亦已是滿身溼透,因著天氣極其酷寒,他溼潤的頭髮頂竟結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他渾身都在抑制不住的發抖,面色蒼白,雙眼無神,不知是凍得太過,還是心緒太過灰敗涼寒所致,甚至待得兵衛們出聲喚他,他竟也似如未聞,整個人機械踉蹌的往前,一直往前。
兵衛們無奈,只得一左一右將他攙著往前,奈何他卻無知無覺一般,滿面呆滯,竟不曾回神過來。
待許儒亦被兵衛架在眼前,伏鬼下意識將許儒亦打量,心頭瞭然。
許儒亦愛慕自家娘娘之事,他伏鬼也是心知肚明,如今自家娘娘墜崖,除了自家主子悲痛之外,這大旭的皇傅許儒亦,也該是悲痛萬分,絕望之至的,且此人滿身溼透,看來也是順著崖上的長繩下得崖底,甚至還在崖底的深河裡尋過了,大抵正因為什麼都未尋到,是以,心生悲痛,抑制不住的成了這般行屍走肉的模樣。
“大旭皇傅?”
僅是片刻,伏鬼按捺心神一番,朝他低喚。
然而這話一出,許儒亦卻依舊呆呆而立,滿眼灰敗,不曾回神。
伏鬼再度耐著性子喚了一聲,仍是不得許儒亦回應,待得沉默片刻後,伏鬼終是稍稍伸手而出,涼薄有力的指尖徑直扣上了許儒亦的肩膀,驀地用力。
剎那,肩膀陡然發痛,許儒亦眉頭一皺,呆滯的雙眼終於有了幾分神韻。
他開始抬眸朝伏鬼望了來,神情也逐漸逐漸的清明,伏鬼終是恰到好處的鬆開他肩膀,縮回手來,不待許儒亦言話,便已徑直而問:“我家娘娘將大旭與大旭皇上交由許皇傅守候,如今,許皇傅不止未能守好大旭,更還未能守好大旭皇上。我家娘娘墜崖之際還在唸叨著大旭與大旭皇上的暗衛,卻不料這才多久……”
許儒亦面色越發慘白,不待伏鬼後話道出,便已低啞的出聲道:“伏統領不必再說什麼,在下的確無能,未能守好鳳瑤最是在意的東西,是在下之大過。”
伏鬼下意識噎了後話,深眼凝他,待得沉默片刻,緩道:“大勢如此,其實也非皇傅一人之過錯。那大齊本就野心勃勃,如今得了機會,自是要先從大旭下手。”說著,嗓音稍稍一沉,繼續道:“皇傅如今,可想好生補救一切?”
許儒亦自嘲而笑,悲涼低啞道:“我自是想補救,若不然,豈會不顧一切來大英求救,我本以為,只要來得大英見得長公主與大周皇上,一切皆會有所轉機,畢竟,只要長公主與大周皇上安然而在,大齊便不敢太過囂張妄為,更不敢輕易要卻我大旭聖上性命,但如今呢,如今終究是天意弄人,造化如此,待我好不容易來了,長公主卻已墜崖失蹤,大周皇上,也病入……”
“便是此時此際,所有事態也仍有轉機。”
不待許儒亦後話道出,伏鬼已出聲打斷。
許儒亦怔了一下,滿目複雜的朝伏鬼望來。
伏鬼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僅是稍稍上前一步,越發與許儒亦靠近,隨即壓低了嗓音,繼續道:“我家主子已是徹底撐過來了,性命總算是保住了。只是,我家主子因娘娘墜崖之事難以釋懷,定會心生抑鬱,心緒不佳,是以,許皇傅若想救大旭,救大旭聖上,便務必在我家主子面前大言大旭之危,你務必要將大旭如今之危徹底放大,務必要求我家主子念在我家娘娘的份上搭救大旭,搭救大旭聖上,只要你能徹底說動我家主子對大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