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道來,許儒亦再度一怔,萬般思緒纏纏繞繞,卻未再出聲。
哪知顏墨白嘆息了一聲,再度感慨悲涼的道:“朕當初滿身自信,以為能將她徹底護住,但朕終究是輕敵了,行錯一步,便已,滿盤皆輸。”
許儒亦眉頭緊皺,微顫著嗓子道:“大周皇上並非滿盤皆輸,大周終究是贏了大英,大周皇上已成天下霸主,怎會滿盤皆輸。且長公主的心思皆在大周皇上身上,這一切也是長公主的選擇,她太過愛你,是以才會如此無畏的要與你一道迎擊大英。這並非大周皇上的錯,只是命途太過無情罷了。亦如當初微臣入得大英尋長公主,本是有機會帶走長公主,只奈何,長公主放心不下大周皇上,有意與你共進退,還是留下了,雖東臨公子重新入得大英國都。一切,都是緣分,也是長公主的選擇,如今長公主雖已墜崖,雖也無任何長公主的訊息,但又何嘗不是最好的訊息。許是不久,長公主與東臨公子便會雙雙歸來了,大周皇上你,不必太過憂傷,只需養好身子,等著長公主回來便是。微臣也是相信,長公主,定會歸來。”
冗長的一席話道出,顏墨白已全然沉默了下來。
許儒亦滿心嘈雜,悲酸無奈。這席話,別說是顏墨白了,便是他自己都是不信。那崖底的河水啊,又深又湍急,長公主墜崖落河,怎還會安在。
思緒至此,面色再度跟著白了一層,許儒亦深吸了一口氣,強穩心神,則是這時,伏鬼已將墨玄尋來,入了殿門。
天寒地凍,萬物凋敝。
地上,皚皚白雪堆積,周遭之處,皆是成片成片的銀裝素裹。
夜裡,氣溫再度降下,飛雪再度漫天而起,涼寒之至。
大周的大軍,開始趁夜蜿蜒出城。
戰事消停,國都已不受大英太上皇嗜血所控,且大戰之後,大周分毫不傷城中百姓,更還讓大英兵衛開啟大英國庫,為城中百姓散發禦寒之物,發放解毒之丸,穩得民心,是以國都上下,皆諧和成片,此番聞得大周大軍撤離,大多百姓皆出城而來,立於官道上夾道而送。
與其說此番是目送大周大軍,倒還不如說是要親眼見見那傳聞中的蓋世梟雄顏墨白。
這名頭太過響亮,能剷除大英太上皇這邪魔似的昏君,大周帝王雖為入侵之人,卻也順勢演變成了大英的救世之主。
只可惜,大周大軍一路策馬而前,威風烈烈,而那大周的帝王,卻並未策馬,反倒是一直坐於馬車內,避不見人。
那馬車,四周清簡,並無奢華,甚至四面雕窗皆掩,閉合密實,紋絲不透,路道百姓定睛仔細而觀,也無法觀到車內之人,心生嘆息,只是待得大周大軍徹底走遠,人群中有人才道:“當初在禁中為守,曾偶爾見過大周帝王一面。世傳大周聖上容顏如玉,俊雅如仙,此話的確是真,我當初親眼見著大周帝王時,以為見著了神仙。那般氣度非凡的人物,昳麗風華,誰家女兒若能入大周帝王的眼,定當是幾世修來之福。”
卻是這話剛落,便有人嘆息道:“話雖如此,但聽說大周皇上性情寡淡,難以接觸,此生也只愛大旭長公主一人,而今,想必除了大旭長公主之外,無人能入大周帝王的眼。”
“你這訊息倒是不靈。莫不是還未聽說大旭長公主墜崖失蹤之事?”那最初言話之人再度出聲,則是挑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致。
“此話當真?”
有人愕然驚問。
那人得瑟而笑,“自是當真,這訊息可是從大英軍中穿來,絕非有假。是以,大旭長公主失蹤,大周皇上身邊,自然已無心上之人,倘若這時哪家之女能趁虛而入,百般體貼大周帝王,不怕躍不上枝頭,當不成大周帝王的鳳凰。如今,天下諸國,除了大齊樓蘭之外,皆已在大周帝王掌控之中,如此人物,誰人若嫁他,那便是天下國後,光宗耀祖十代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