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國師眼明手快的將樓蘭帝王扶住,擔憂道:“皇上怎麼了?”
樓蘭帝王額頭全是汗,無奈的搖搖頭,嘆息一聲,“朕好歹也是馬背上長大的人,行事不羈,卻還是沒那顏墨白的魄力。他那般瘦削之人既能當得起天下霸主,自是有道理的,就論他言笑晏晏中威人殺人的本事,朕都是及不上他的。”
樓蘭國師心中通明,也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顏墨白方才離去的那幾句話,比如‘朕會好生念著皇上的’,比如日後相見也是容易之類的話,無一不是在含沙射影的威脅自家聖上,只是明知這點,連他這般圓滑之人竟也想不出任何正當理由來反駁。只道是,論及氣勢與威儀,腹黑與手段,那大周皇帝顏墨白都是天下翹楚,無人能及,便是他,也心生折服,欽佩萬分。
“無論如何,這大周帝王都是離開了,如此對我們而言,也是好事。”待得半晌後,樓蘭國師才低低的回了話。
樓蘭帝王自嘲而笑,“雖是走了,但蠱毒卻留下了,也算不得什麼好事。”
樓蘭國師當即道:“我樓蘭也算是人才輩出,那大周帝王雖對我們種下了蠱毒,但後面的日子裡,我們也可找人好生研製解藥,一旦將解藥研製出來,我們自然脫險。是以,無論如何,此番大周帝王領重兵而來,卻未真正對我們不利,便是最大的好事了,皇上也莫要太過憂心,如今已在大周帝王眼皮下安然渡過,日後,皇上與樓蘭定也會越來越好,擺脫大周帝王的牽制也是指日可待。”
是嗎?
樓蘭帝王滿目幽遠的望著顏墨白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心神起伏,卻是並未言話。
樓蘭國師抬眸朝樓蘭帝王掃了掃,眼見樓蘭帝王毫無言話之意,他也面露覆雜,隨即故作自然的將目光挪開,未再出聲。
顏墨白一行走得極慢,依舊如最初來樓蘭之際那般懶散緩慢的行路。
鳳瑤半躺在馬車裡,目光朝顏墨白落來,慢騰騰的笑,“這都要離開了,你還要對樓蘭帝王說幾句威脅的話,說來啊,樓蘭帝王此番壽辰邀你去樓蘭赴宴,著實是在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許是他不差人送邀請的文書來,你也不會去樓蘭給他下馬威。如今倒好,樓蘭帝王是裡外都沒撈到好處。”
顏墨白勾唇笑笑,“如今天下諸國,僅他樓蘭一國尚且安好,我不曾滅他樓蘭,不曾奪他帝位,便已是在對他手下留情。如今,他雖沒落得什麼好處,但自然也可稍稍放心,不必一直想著我會領兵攻打他樓蘭之國,如此,也算是好事。”
鳳瑤眼角一挑,思緒稍稍而轉,未再言話。
顏墨白拿了一塊麵前矮桌上的糕點朝鳳瑤遞來,緩道:“你早膳吃得不多,還是再多吃點糕點,免得餓著了。”
鳳瑤緩緩搖頭,輕笑一聲,“你近些日子也是奇怪,竟是總覺得我吃得少。說來,我有時食慾大開,吃得的確多,就如今早出發之前,我吃的東西也多,怎在你眼裡又變成吃得不多了?兩碗羹加幾大塊糕點,竟還少?”
“也不是太少,但也並非真正的多。再者,能吃是福,你如今身懷有孕,更該多吃些才好,千萬不可餓著。”
鳳瑤白他一眼,“御醫都已說過要少食多餐,但也不可吃得太多,你本也是略通醫術之人,自該是知曉這點。”
眼見鳳瑤執意不吃,顏墨白無奈的笑笑,也不打算多勸,逐漸將手中的糕點放下。
鳳瑤掃他兩眼,隨即撩著車簾子朝外一掃,這才見不知不覺間馬車竟已是行到了樓蘭國都的城門口。
“這就要出城了呢。尉遲雪蠻若是再不來,花謹便當真得失望了。”鳳瑤朝外瞅了一會兒,隨即扭頭過來朝顏墨白道。
顏墨白漫不經心的端著茶盞飲茶,笑得自若,“自打離開尉遲雪蠻的那一日開始算起,花謹已是失望了好幾日了,便是昨個兒一天一夜裡都坐在殿門外失望,是以,花謹早已在失望中摸爬滾打了好幾日了,便是尉遲雪蠻終究未來,花謹也不會絕望到哪兒去。畢竟,最絕望的感覺都已承受了,便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
鳳瑤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花謹這些日子的確是一直悶悶不樂,一直都在失望。既是都失望了這麼久了,自然也不差今日這離開之際的失望。
她斂神一番,朝顏墨白點了點頭,繼續道:“此番樓蘭一行,我也算是過足了遊歷的癮了,且將花謹尋著,也算是一大幸事,無論花謹日後是悲是樂,至少,老瑞侯可以真正放心,我也高興。大旭年邁的忠骨之臣就那麼多,我還是希望他們個個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