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皚皚白雪中盛放的紅豔之花,勾人於無形。
“長公主不是即便柳襄死了,你也不會將柳襄記在心裡麼?這話啊,柳襄不信的,如長公主這般良善的人,良善到曾經柳襄為容傾賣命,幾番觸你底線,你都不曾傷柳襄性命,呵,長公主這般良善,若是柳襄死了,長公主定會記得柳襄的,一定會記得,呵呵。”
嗓音一落,也不再言話,整個人滿面癲笑的踏步朝不遠處門外而去。
他言行著實極為怪異,鳳瑤滿目複雜的將他脊背凝望,本要言話,不料柳襄足下突然加速,整個人狂衝出了門外。
一時,鳳瑤到嘴的話再度噎住,心思複雜升騰,只道是柳襄此人,也是鬧心的,她本想一切安好,只奈何處處生事。大抵是柳襄這人在風塵中呆得久了,見到的女子大多是風塵女子,亦或是來風塵中尋樂的女子,是以,他鮮少與她這般不喜風塵的女子接觸,再加之性情本是特殊,是以,一旦對她心有好感,便抑制不住的一發不可收拾,造成如今這局面。
她雖心有牴觸,但也無可奈何,此番狠心之言已是了,便望柳襄能真正明白與釋懷,待得日後回了大旭,她也會為他擇取一門好的親事,讓他真正體會到真正的家的溫情,只奈何,這般思緒,也僅在心底稍稍滑過,不料正這時,門外突然有快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鳳瑤神色微動,斂神朝不遠處的門外望去,片刻之際,伏鬼已從門外閃現,低沉而道:“娘娘,柳襄如發了狂一般策馬離院了。”
什麼?
鳳瑤一怔,伏鬼繼續道:“他走時曾大笑而吼,此生不得娘娘心意,日後定不喝閻王的忘情水,來生定要第一個與娘娘糾纏不休。”
鳳瑤滿面起伏,陰沉沉的道:“他走時可有他要去哪兒?”
“未。”
鳳瑤臉色微變,“速差人去將柳襄追回,切記不可讓他靠近國都城。”
這話入耳,伏鬼不敢耽擱,當即應聲出屋,隨即召集幾名暗衛策馬朝柳襄消失的方向追去,卻是兩個時辰之後,暗衛紛紛歸來,是一路往前,皆不見柳襄任何蹤影。
這個人,就如同全然消失了一般,再無線索。
鳳瑤心生冷冽,著實也是有些暗惱,卻是入夜之後,那滿身素白的葬月已敲門恭敬而來。
光火搖曳之中,鳳瑤的目光漫不經心在他身上掃視,葬月略是拘謹的立在她面前,沉默許久,開口便道:“長公主,柳襄定是回大英宮中去了。”
鳳瑤心神一沉,葬月繼續道:“他此番回去,定凶多吉少。太上皇往日雖寵他,但自打拜月殿出事之後,太上皇便再無心思寵.幸宮中公子,包括柳襄,更多的,太上皇是煩躁惱怒的召宮中公子過去出氣,一旦宮中公子哪句話得令太上皇覺得不中聽,便會捱打。柳襄前幾日,便在太上皇那裡捱過打的,身上的皮肉大多傷痕累累,滿身破敗瘡痍,只是柳襄不,也不讓葬月在長公主面前透露分毫。他這幾夜在別院中也一直未睡,甚至也不再讓葬月為他身上的傷口擦藥,如今又突然策馬而走,癲狂大笑,那般決絕的姿態,定是要拋棄一切回得大英禁宮,去幫長公主殺太上皇的。近些日子,太上皇身邊高手如雲,柳襄幾番下毒未能得手,心底又因記掛著長公主而不願孤注一擲的與太上皇拼鬥,他終究是想活著的,活著與長公主相見,活著與長公主回到大旭去,他前幾日,也曾不止一次的與葬月他以後想一直伺候在長公主身邊,且下之中,只有長公主你不會嫌棄他,但今日,柳襄那般絕望癲狂的策馬而走,滿身絕望與破敗,葬月便知,柳襄定是死心了,徹底死心了,他再無理由來堅定努力的活著了,他此番一定是回大英宮中去了,他這回定也是徹底不想要命了,定會孤注一擲的殺太上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