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後,葬月才稍稍回神過來,暗自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葬月入宮多年,知太上皇一些起居習慣,知太上皇喜歡用什麼薰香,知太上皇每日何時之際最是容易卸下防備而犯困,更也與御膳房內的幾個廚子相熟,容易在太上皇膳食中做得手腳,是以……”
不待葬月後話道出,顏墨白便慢悠悠的道:“還以為葬月公子能有什麼過人之法,卻不料,都是些無用之法罷了。葬月公子還是莫要多說了,將你重新送入宮中,無疑如廢物,一無是處,且還得朕費心費神的差人幫你入宮,此事於朕而言,著實不值。”
葬月瞳孔一縮,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頓時徑直迎上顏墨白的眼,繼續道:“倘若,葬月知曉太上皇身上的命門呢?”
顏墨白神色微動,眼角一挑。
葬月滿目堅定的凝著他,繼續道:“太上皇武功極其不弱,甚至已達出神入化的地步,且禁宮內的暗衛,全數效命於太上皇,只要太上皇不落氣,國都暗衛皆會誓死聽從太上皇之令,頑強力拼。許是皇上不知,國都禁宮內的暗衛數目,也非少數,且個個都是武功高手,不容小覷,且又對太上皇違令是從,是以,只要太上皇不死,暗衛皆不會對大周誠服,皇上你要對付大英太上皇,自然得費一番功夫。但葬月卻知曉太上皇的命門,危急打鬥之際,葬月不僅能救柳襄公子性命,更也能幫皇上你一把。”
冗長的一席話,算是他手中攤開的唯一一張剩下的籌碼。
奈何這話一出,對面那滿身白袍之人,卻僅是勾唇笑笑,面色分毫不變,除了那漆黑的瞳孔內略有微光滑動之外,竟不曾對他這話有任何動容。
突然間,心頭再度有些無底了,方才還稍稍積攢起來的自信,此際竟又突然被面前之人那淡漠從容的態度全數擊垮。
他著實不知此人心思究竟如何,只是此時交涉幾句之後,的確是覺此人心思深邃,難以讓他隨意揣度。他心口也越發緊了幾許,滿目複雜的望他,卻是候了片刻後,面前之人終是懶散慢騰的回話道:“朕前幾日已救柳襄一次,柳襄不惜命,浪費朕給他的求生機會,如此之人,便是再忠再好,朕也絕不會給其第二次援救。至於葬月你,若是識相,便安生待在院內,若是不安分,想來自無活命的必要。莫要妄想在朕的皇后面前祈求什麼,更莫要有意蠱惑與煽動,任何靠近她,算計她的男人,朕都是不喜,特別是,如你這般姿色略是看得過去,卻又心有沉浮之人。是以,若非今日朕心情好,就憑葬月你方才那般對朕的皇后咄咄祈求,朕便已讓你血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