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要保全你,自然,便要逼走你,只不過,你之心性絕非容易被言語蠱惑,如此,若不聯合司徒凌燕對你下猛藥,故意與你斷情絕愛,你又怎會在震怒之中,打消隨行大盛的念頭,從而,安然的歸得大旭。”
冗長的一席話,層層入耳,即便是這些早在悟淨方丈那裡有所耳聞,但如今親耳聽到這些,也無疑是滿心的嘈雜震顫,一時之間,言道不出話來。
僅是片刻,沉寂無波的氣氛裡,顏墨白依舊靜靜凝她,再度道:“當日被樓蘭安義侯之人追殺,我孤身而來奮起而戰,你可知,當初我與樓蘭之人迎戰,最怕的是什麼?”
風瑤目光越發的搖晃。
這廝,也會害怕嗎?這廝不是歷來天不怕提不怕,深沉腹黑,是以,這人在面對樓蘭兵衛時,也會有害怕之事嗎?
風瑤心口微微一緊,所有的疑慮在心底炸開。
待得沉默片刻,她終是壓住了所有心緒,低沉道:“當時,你在怕什麼?”
這話剛落,他便並無耽擱,出聲而道:“我在怕,我護不住你。”
風瑤面色一變,驀地抬眸凝他。
他悠然散漫的笑笑,整個人看似漫不經心,但那雙漆黑的瞳孔,似又幽遠磅礴,深邃厚重。
“雙拳難敵四手,縱是我顏墨白心比天高,此生之中歷來不曾將任何人事放於眼裡,但卻是那一刻,他竟是心生懼意了。那種突來的患得患失,無疑如割心般的濃烈猙獰,且也是第一次,我會那般的畏懼擔憂,擔憂,我會護不住你,擔憂,你會在我的無能相護之下,亡在我面前。而當初曲江之邊,我之擔憂,便正是如此,此生之中,已有一次差點護不住你,是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此事發生,便是惹你震怒離開,惹你對我牴觸大恨,自然,也比隨我出戰大盛為好。我知你對大盛心有血仇,有拿下大盛之意,如此,待我拿下大盛後,我便將大盛玉璽為你送來了,大盛雖是戰敗,但四方之處並未經歷兵戎浩劫,是以,舉國之中,並非受得大損,若能稍稍拾掇拾掇,自然依舊是個繁榮富足之國。前些日子,我已將大盛朝堂全數換血,也將心腹之人層層安置於大盛各地掌控兵權,如此,大盛已無翻身之日,我將大盛玉璽送你,若你有所野心,自可憑那玉璽,掌控大盛。只可惜啊,你並無角逐天下之意,更也無心在我這裡分一杯羹,若不然,只要風瑤你稍稍差人領兵大盛,大盛國門,定層層為你而開,最後,大盛那滿朝之臣,也會全然對你俯首稱臣,那時候,無論你是要搗毀大盛司徒一族的皇陵也好,要徹底殺了牢中關押的大盛宮人解氣也罷,這些,都可隨你意願。甚至於,我也是想將司徒夙留得活口,再為你送來任你懲處,只可惜,那司徒夙啊,也是個狡黠小人,竟是臨危之際,棄了滿城的人跑了,任由我差人在國都上下掘地三尺,都未能發覺其蹤跡。”
說著,靜靜的凝著風瑤,神色微動,語氣越發的增了幾許調侃,似要刻意緩和周遭沉寂壓抑的氣氛一般,話鋒一轉,慢騰騰的繼續道:“風瑤你說,如司徒夙那般棄家國於不顧而私自逃竄之人,可是小人之輩?呵,也枉費大盛上下喚了他多年戰神,卻不料這傳說中的戰神啊,竟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能庸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