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言道。”
鳳瑤也下意識放緩了嗓音,低聲而道。
許儒亦勾唇笑笑,點點頭,“如此,微臣便先謝過長公主了。”
鳳瑤緩緩點頭,身子也坐得乏了,不由稍稍挪了挪身子,換了個姿勢而坐。許儒亦凝她兩眼,倒也極有眼力勁,當即恭敬緩道:“夜色已深,微臣便不叨擾長公主了,望長公主早些休息。”
“如此也好。這些日子一路行車,倒也著實不曾休息好。只是,如今夜色的確已深,皇傅尚可在宮中休息,不必再奔波出宮了。”
鳳瑤緩道。
許儒亦微微一怔,面上的釋然與欣慰之色逐漸而起,卻待沉默片刻後,他終還是道:“如此略微不妥,畢竟,微臣終是男兒,上次在長公主偏殿休息一宿本是不該,而今這次,還是不在宮中歇息了,免得給長公主惹出風言。”
說著,他稍稍伸手入袖,從袖中掏出了一物朝鳳瑤遞來,那俊美溫雅的面容,竟突然漫出了幾許極為難得的羞赧與緊張。
“這是?”鳳瑤垂眸朝他手中的錦盒一掃,低沉而問。
他神色微緊,這才緩道:“前些日子長公主在大周受了苦,且各地也盛傳長公主葬身在大周楚王宮的火海里,家母知曉後,極是傷心,只道長公主巾幗之女,何能亡在別國。後微臣得知長公主並未亡,便將此等大好訊息告知家母,家母心喜而泣,特意不顧體弱多病入得護國寺為長公主求了道平安符,今日家母得知長公主即將入城,便將這平安符塞給微臣,硬是要微臣親手交給長公主。”
大抵是心有緊張,是以他在說這席話時,語氣都稍稍發緊,略微不自然。
鳳瑤微微而怔,著實不知許儒亦的孃親竟還會為她求得平安符。說來,她與許儒亦的母親也僅見過一面罷了,且還是在當日花燈節的畫舫上匆匆見過,並未太過接觸,只是僅是一面,便也知許儒亦的孃親極是溫和慈祥,而那般老人親自去求來的平安符,無論出於何意,她都不忍心拒絕才是。
鳳瑤沉默片刻,終是伸了手,接過了許儒亦手中的錦盒。
瞬時,許儒亦微微鬆了口氣,鳳瑤則抬手將錦盒蓋子開啟,則見錦盒之中,鮮黃蹭亮的黃綢打底,而綢布上,一隻大紅且還繪著金黃符紋的平安符靜靜而躺。
她心底驀的軟了一下,按捺心神,低沉道:“多謝了。望皇傅到時候抽空在你孃親面前替本宮道句謝。”
許儒亦點點頭,隨即也不再耽擱,這才開始起身離開,則待他全然踏出殿門後,他便緩緩轉身過來抬手合門,而待殿門微微合了半許,他突然頓住了手中的動作,那雙漆黑溫潤的瞳孔,極是認真的朝鳳瑤鎖來。
鳳瑤神色微動,深眼凝他,“皇傅可是還有事?”
他搖搖頭,默了片刻,幽遠認真的出聲,“能見長公主安然歸來,微臣心生寬慰,甚至,極是寬慰。”
說著,嗓音越發平緩,“微臣告辭,長公主早些休息。”
尾音一落,不待鳳瑤反應,他已乾脆的合上了殿門,踏步離開。
待得許儒亦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遠處,鳳瑤這才回神過來,眉頭一皺,思緒翻騰纏繞,心境,也莫名厚重嘈雜開來。
翌日早朝,群臣皆至,因著沒了國舅等人挑事,也沒了顏墨白撐腰,入朝的朝臣,倒是比往些日子越發精神恭敬,且又因鳳瑤久久不曾歸來,是以累積的且需要她最終定奪的事也是極多,鳳瑤不計大小,全然當朝處置,則待早朝全數完畢時,時辰早已是接近正午。
出得勤政殿後,鳳瑤稍稍鬆了鬆緊繃僵然的身子,緩步朝幼帝寢殿行去。
昨夜見幼帝臉頰薄紅,高燒未能全退,縱是明知國師守著自家幼帝並不會出大問題,但心底終還是擔憂,是以出殿之後,第一反應便是朝幼帝寢殿行去。
只是,待抵達幼帝寢殿,則見幼帝竟極為難得的大好,臉頰血色通透,甚至還精神十足的與贏易坐在長案旁閒聊。
眼見鳳瑤入殿,贏易先行朝鳳瑤行禮恭喚,幼帝則神色微滯,猶豫片刻,又朝贏易盯了幾眼,待見贏易朝他示意兩眼,他終是妥協下來,稍稍起身站端身子,稚嫩的朝鳳瑤喚道:“皇姐。”
這一聲皇姐,倒是沒了昨夜那般執拗,反倒是極為難得的增了幾許柔和。甚至這股柔和,竟是接連一月之中她都不曾從自家幼帝嘴裡聽得的柔和。
鳳瑤神色一變,心口起伏悵惘,心軟難當。
待朝幼帝應聲後,幼帝眼見她面色大好,自也越發壯了膽子,開口便道:“皇姐,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