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易面前多言。
兩人一路往前,贏易也突然不說話了,二人雙雙緘默,緩緩而前。
此際,帳外不遠的那處偌大的空地上,大旭兵衛已是訓練有素的集結完畢,幾萬大軍與烈馬密集整齊的立在一起,黑壓壓一片,陣狀極大。
鳳瑤扶著贏易一路過去,待站定在幾萬人馬之前,並無耽擱,僅是大氣凜然的吩咐了幾句,而後,勒令兵衛各自上馬,準備出發。
正這時,那滿身雪白單薄的顏墨白再度自一旁緩緩行來,他身後之中,跟著滿身幹練的伏鬼,還跟著三輛封得嚴實的馬車。
鳳瑤眼角一挑,冷眼朝他凝望,贏易則強行站端了身形,待得顏墨白駐足在他與鳳瑤面前,他便冷冽出聲,“你來作何!”
質問的嗓音,語氣著實稱不上好。
顏墨白卻面色不變,似是並無半點惱怒。
“三皇子與長公主即將回大旭,朕,自然是要來送送的。”他出了聲。
嗓音一落,便將目光徑直朝鳳瑤落來,薄唇再度一啟,只是這回脫口的嗓音,卻突然柔和關切了幾許,“歸途遙遠,行馬途中自是勞累疲憊。我為你準備了馬車,也準備了乾糧與食物,路途中,若是餓了便吃些乾糧,若累了,便停車休息。此番歸途,不必太過趕路,一路走馬觀花回去,許是最好。”
“攝政王何必在此惺惺作態!你……”
“惺惺作態倒是不曾,只是何時之中,朕說話時,也輪得到三皇子插嘴了?”不待贏易後話道出,顏墨白便懶散平緩的出了聲。
他嗓音溫潤柔和,並無鋒芒,但這番脫口的話語內容,卻是威儀十足,鋒芒畢露。
贏易後話下意識一噎,顏墨白勾唇朝他笑笑,繼續道:“朕還記得,當初惠妃與國舅百般想將三皇子推薦給朕,欲讓朕好生輔助與培養,也曾記得當時,三皇子雖不喜朕,但自然也是恭敬,怎麼,而今不過是去了一趟邊關,而今又在曲江之邊威風了一回,便得意得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冗長的一席話,依舊溫潤四溢,但卻是將贏易大謔大貶。
贏易瞳孔驟縮,面色當即沉得厲害。他滿目冷冽陰沉的朝顏墨白凝著,冷道:“攝政王出口之言,還是莫要太過隨意得瑟!”
顏墨白輕笑,“何來得瑟,不過是憶舊了些罷了,是以隨口說了些舊人與舊事。再者,三皇子在這曲江駐守這般久,就不曾擔憂過你舅舅?畢竟,你舅舅前些日子便從大旭京都逃了,外人皆傳你舅舅投奔你來了,但你舅舅是否來投奔,你自也最是清楚。如此,你舅舅一直未來,你可擔憂他的安危?”
贏易心口一緊,著實不曾料到顏墨白會突然提及他的舅舅。
這些日子他駐紮在這曲江之邊,也的確有意等他舅舅。大旭京中之事,他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也的確以為自家舅舅無處可走,是以便會來此地投靠於他,但如今日子已是過了好幾日,卻全然不曾有自家舅舅的行蹤與訊息,倒也著實奇怪了。
只是,這顏墨白為何會突然提及這個,且憑他這戲謔的語氣,難不成,他知曉他舅舅的行蹤,亦或是,他舅舅已是落在了這顏墨白手裡?
思緒至此,心神一跳,贏易面色越發一沉,當即出聲,“你知曉我舅舅身在何處?”
這話一落,緊緊凝他。
然而顏墨白卻不說話了,面色懶散自若,從容淡定,卻就是不回他的話,也不朝他望來了。
“怎麼,攝政王是不敢說我舅舅行蹤了?又或者,我舅舅,落到你手裡了?”贏易冷眼凝他,候了片刻,忍不住再問。
顏墨白興致缺缺,淡道:“你舅舅身在何處,自該你差人去打探。朕不過是稍稍聽說,你舅舅似是中道走錯了路,誤了方向,許是這會兒,說不定走到了大盛,亦或是,樓蘭。”
走錯了方向?
這話入耳,贏易渾身一僵,落在顏墨白麵上的目光也驀的搖晃不定,起伏不堪。
顏墨白掃他一眼,無心再言,僅是再度將目光朝鳳瑤落來,面色與目光再度自然而然的放緩,隨即薄唇一啟,正要言話,奈何到嘴的話還未道出,鳳瑤已突然伸手極為乾脆的拔下了手腕上那赤紅的相思手鐲,徑直遞到了他面前。
瞬時,他瞳孔一縮,目光一滯,到嘴的話噎住了。
“往日之情,既是虛情假意,那這貴重的相思手鐲,本宮自也不配戴著了。還是將這東西還給你吧,你若不棄的話,自也可將它送給司徒凌燕,讓她好生戴在手上,日日相思於你,如此,也好與你心意相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