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廝站定在了那大肆垂落的紗幔前,回頭朝鳳瑤望來,低道:“柳公子的屋子到了,長公主且進去吧。”
鳳瑤稍稍回神,正要踏步往前,不料正這時,那小廝突然朝鳳瑤後方幾名兵衛揮了袖,頃刻之際,她神色陡變,正要喚兵衛們小心,奈何剎那,兵衛們皆是眼白一番,紛紛癱軟在地。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無疑令鳳瑤心生冷冽,煞氣大顯。
她驀的伸手捏住了那小廝的脖子,殺氣騰騰的道:“你朝他們揮的什麼?”
小廝分毫不懼,緩道:“不過是松神散罷了,無毒無害,兩個時辰後他們皆可安然醒來。長公主要領兵入樓,小的雖攔不住,但吵了樓中其它公子倒是無大礙,但若吵著了柳公子,便是不妥了。柳公子乃我們樓裡的翹楚,深得坊主喜愛,尋常之人若要見他一面,都得千金引路,如此人物,豈能說見就見,說吵就吵的。”
冗長的一席話,無疑是條條世道,也著實不曾將皇權君威放於眼裡。
鳳瑤心思陳雜,心口冷意浮動,卻也正這時,前方那厚厚紗簾的後方,突然有道柔膩酥骨的嗓音揚出,“長公主來了便先進來,便是要欺負人,也欺負柳襄便是,何來要去為難一個小廝。他不比柳襄好看,長公主對著他一直瞧,有何勁兒?”
這嗓音似如春月柳絮,又似如夾了蜜的甜餞,入得耳裡,柔魅酥骨。
且這嗓音也來得格外突然,入得耳裡,也是柔魅酥骨,異樣之至。
能將一席話說得這般風月的,除了那柳襄又是誰。只不過,還記得當日離開京都時,這柳襄不過是攝政王府地牢中的階下囚,而今倒好,竟儼然是柔膩萬千,瀟灑從容,想來她與顏墨白不在的這段日子裡,那柳襄的確是過得快活之至呢。
鳳瑤默了片刻,握在小廝脖上的手並未鬆開,她僅是目光望向前方的紗幔,淡漠平緩而道:“想讓本宮進來也不是不可,你且先將兵衛身上的毒解了。”
這話一落,紗幔內便揚來一道輕笑,“兩個時辰後,他們便可自然醒來,何須解藥?再者,也沒有解藥。倘若長公主執意糾結於此,長公主儘可遣人來將他們抬走,只不過,長公主此番過來,終是為了見柳襄不是嗎?而今柳襄就在長公主面前了,且屋中也無任何人,就獨獨柳襄一人,難道便是如此,長公主還不敢見柳襄了嗎?”
冗長悠然的嗓音,柔然如風。
鳳瑤神色微動,待沉默片刻後,終是緩緩鬆了小廝的脖子。
小廝不卑不亢的朝後退開一步,面上並無任何變化,僅是朝鳳瑤彎身伸手,“長公主,請。”
事到如今,若不進去,自也是不可能。本就是衝著柳襄去的,何能真正空手而歸。
鳳瑤心生冷冽,一股複雜之感逐漸升騰,則也僅是片刻後,她便全然按捺心神一番,淡然踏步往前。
待伸手撩開前方那重重的紗幔後,只覺前方的大堂無疑是寬敞之至,且四周依舊是紫色紗幔隨風微揚,空氣裡的薰香味道,也越發濃郁。
這大堂正中,有幾隻軟榻,還有幾道模樣極好的盆栽,只是一側的牆壁上,卻繪著一大幅春色男女,此番乍然觀望,便覺那畫面著實私密,不堪入目。
“本宮已然進來,怎麼,你是不打算出來迎本宮了?”
僅是片刻,鳳瑤強行按捺心神,將目光迅速從那幅畫上挪開,隨即稍稍站定原地,淡漠無波的出了聲。
這話一落,柳襄那柔膩的嗓音便幽幽而來,“長公主還是往日心性,在柳襄面前,也依舊威儀之至呢。呵,長公主威然,柳襄好生喜歡。只是如今,柳襄著實不便,不若,長公主繞過屏風與柳襄見面如何?柳襄,就在這屏風後方。”
“這便是你待客之道?本宮可是記得,往日你在本宮面前,可是恭敬之至。”
鳳瑤依舊立在原地,無心往前,脫口的嗓音也冷如秋月。
卻是這話剛落,那屏風後方便揚來一道柔膩酥骨的嗓音,“柳襄著實不便,並非是不對長公主不恭呢。若是可以的話,柳襄此際,也願出來呢。”
這話無疑是懶散自若,悠然從容,哪裡像是有半點不便的人。
鳳瑤心生冷冽,自也無心與他多做糾纏,僅是淡然而問:“你當真不願出來?”
“長公主如何要為難柳襄?”柳襄也再度回了話,這脫口之言,也無疑是委婉堅持。
鳳瑤瞳孔幾不可察一縮,清冷的目光肆意在前方的屏風上打量,則是片刻後,低沉緩道:“既是你與本宮皆不想讓,如此,那便讓面前這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