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
她姑蘇鳳瑤也算是經歷過情愛之人,但卻是點到為止,便是往日與司徒夙在深山之中那般愛戀,卻也總是言行止於禮節,不曾越雷池半步,可如今,心底的陡跳,臉頰的灼熱,才讓她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何謂緊張,何謂失措,甚至於,何謂真正的心跳。
心底之中,窘迫著急,卻又不知為何,一股股莫名的寬慰欣慰之意,也緩緩的搖曳而起。
顏墨白極瘦,瘦得她的臉頰甚至能清晰感觸到他胸膛略微料峭的骨骼,甚至於,他歷來便渾身涼薄,胸膛也並非如火那般灼熱,但卻不知為何,此番如此被他圈在懷裡,心底雖是跳動窘然,但卻也是心安的。
是的,心安。
就似萬千繁華之中,突然,燈火闌珊之處,瞧見了他,也瞧見了他那溫潤如春的眼,瞬時,彷彿周遭穿梭如雲的路人亦或是路景,全數被定格忽略,無論是心裡還是眼睛裡,看到的,只是他,也只有他。
“顏墨白。”
她並未推拒,整個人全然放鬆下來,靜靜的窩在了他懷裡,低聲的喚了他的名。
自打她從道行山下山之後,家仇國恨全數壓在心頭,無論是再苦再累,她姑蘇鳳瑤也在外人面前強撐著淡定,強撐著堅強,她歷來不喜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旁人面前,但此時此際,亦或是心境到了,情緒到了,整個人,便也自然而然的鬆懈了。
只是此番的這般鬆懈,她自是知曉意味著什麼,無論她承認還是不承認,她都是知曉的,此番的鬆懈,無疑,是徹底鬆了對顏墨白最後最後的一縷矜持亦或是戒備。
“嗯。”
正這時,顏墨白平緩無波的回了話,卻是帶得嗓音剛落,他指尖驀的收緊,越發鄭重般的將鳳瑤攬得緊。
鳳瑤眉頭一皺,頓時道:“你胸口的傷……”
“無妨。”不待她後話道出,顏墨白便已平緩的出聲打斷,嗓音一落,他稍稍垂頭下來,下顎也自然而然的抵在了鳳瑤肩膀,“我往日一直認為,人活在世,只管報仇雪恨,亦或橫掃諸國全然統一,便是我此生最是嚮往期盼之事。但到了如今,心境與目的,甚至算計與考量,都因你而發生變化。我終是不曾料到,天下江山,角逐風雲,竟是,比不上與你攜手安穩。”
鳳瑤瞳孔微微一縮,心口越發的顫了幾顫。
這顏墨白的確不擅長說情話,只是每番說出這些略如誓言之言,竟也比情話還要來得震撼。
鳳瑤心底越發而跳,卻也僅是片刻,待徹底回神過來,心頭也驀的生幾許警惕之意,“怎突然感慨這個了?你我如今皆是安在,且已是互明瞭心意,而大盛又已被你拿下,是以,如今你我自也能現世安穩才是。”
顏墨白依舊將下顎靜靜的靠在她肩膀,似也如累了一般,整個人渾身的重量也稍稍的加到了鳳瑤身上。
鳳瑤稍稍坐穩,猶豫片刻,終還是伸了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便也正這時,顏墨白那平緩的嗓音再度揚起,“說是俗世安穩,卻是還早了些。今日那些大盛兵力雖被全數拿下,但大周精衛,也損得不少。”
鳳瑤猝不及防的一怔,怔愕而道:“今日大旭之兵損了幾千,你大周兵力,自也不會損得太多才是。”
她問得有些急,卻是這話一出,顏墨白突然沉默了下來,並不言話。
鳳瑤眉頭微皺,思緒翻湧,瞬時之中,心底也陡然反應過來,面色也猛的一變,當即出聲再問:“可是大周兵力損得極多?又或者,你為了遵從對本宮的諾言,肆意護得大旭兵衛,到頭來卻損了你不少大周精衛?”
她心口在發著顫,倘若顏墨白因為護大旭的兵衛而自損大量的精衛,她心頭,自然也是過意不去的。
畢竟,無論是大旭的兵衛亦或是大周的精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大周不欠大旭什麼,是以,大周的精衛,也無需為了護得大旭兵衛而喪命。
思緒翻騰搖曳,一股股濃烈的複雜與厚重感,也在心底肆意蔓延著,卻待再度候了片刻,眼見顏墨白仍是不說話,她瞳孔緊烈難耐,心底,也終還是瞭然過來。
顏墨白不說話,便該是在預設此事了。
只是此事終還是印刻在了她心底,激起的波瀾,也已是千層萬層。
待得渾身發緊的沉默半晌後,顏墨白那平緩幽遠的嗓音開始緩緩揚來,“今日之事皆已過了,無論如何,過去之事,便不必多提了。”
鳳瑤緊著嗓子悵惘道:“怎能不提。大周精衛與大旭兵衛都是活生生的人,也都是有親眷的人,你此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