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入了一條人煙稀疏的長街,待得行至長街盡頭,再稍稍轉了幾個彎兒,便突然停了下來。
“長公主,三皇子,到了。”
御車之人率先下車,極是恭敬的喚道。
車內鳳瑤也不耽擱,緩緩挪身下車,待見贏易也挪至車邊後,她微微伸手,親自將贏易扶了下來。
許是又想起了惠妃之事,一路上,贏易言語不多,與往日那沉默寡言的少年有些重合。鳳瑤也不言話,心底一切通明,僅是一路扶著他入了前方的皇陵。
一路蜿蜒,待在惠妃墓前站定,贏易突然將手從鳳瑤的手中抽走。
鳳瑤下意識望他,他則幽遠低沉的道:“母妃於臣弟來說,雖並非好母妃,雖不曾真正陪伴甚至寵溺臣弟,但她終歸,還是心繫臣弟的。只是,天下江山何其能被她這女子左右,母妃就是太過有心了,便是到死,都還想著算計。”
算計?
短促的二字入耳,鳳瑤心底微微卷了幾許釋然。
如此說來,贏易是相信她姑蘇鳳瑤並未殺惠妃,而是惠妃以死來算計出了這個局?
心底漣漪,鳳瑤神色微動。待沉默片刻,才平緩無波的道:“宮中的女子,自也有不可不為之事。且如你我而言,生來便是皇族,那些宮中的腥風血雨,明爭暗鬥,不是你我不想去觸碰,便可不觸碰的。”
說著,嗓音稍稍一沉,“惠妃雖心思磅礴,但所幸皇弟能浪子回頭。大旭姓姑蘇,雖徵兒是大旭帝王,但皇弟你,也是大旭的主子。皇弟你聰慧明達,自該知曉本宮意思,待得你傷勢恢復,本宮自會封你為王,賜你封地,讓你安然無憂的度過此生。”
這話一出,贏易不說話,整個人靜靜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待皇陵守卒將祭奠之物擺好,鳳瑤率先為惠妃上了一炷香,待得一切完畢,贏易突然低聲道:“皇姐,臣弟想單獨呆在這裡,好生與母妃說說話。母妃生前,歷來是聽不進臣弟說什麼的,也不會如此安詳平靜的聽臣弟說話,是以這回,母妃終於安生下來了,臣弟,便想與母妃促膝長談一番。”
他語氣極低極低,卷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悲涼。
縱是惠妃再怎麼作惡多端,蛇蠍心狠,但終歸還是贏易的生母。且這贏易,也是有情有義之人,何能對惠妃母子之情割捨得下。
鳳瑤心底瞭然,沉默片刻,僅是低沉而道:“可。本宮在皇陵外等你。”
這話一出,尾音還未全然落下,贏易便道:“不必了。臣弟許是要與母妃說許久的話,皇姐不必等了,先回宮去吧,待得臣弟與母妃話完了,自會隨車回宮。”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終是不曾拒絕。
待轉身出得皇陵,早有皇陵守卒重新為她備了輛馬車,她入車而坐,吩咐回宮。
一路上,車內氣氛沉寂,幽遠壓抑,而車外,則有人聲鼎沸,亦或清淨平寂。
不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宮門已至。
鳳瑤自行下車,剛回鳳棲宮,許儒亦便急衝衝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