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溫潤平和的道:“我不過是與你開玩笑罷了,鳳瑤莫惱。且無論你聲名如何,夜叉也罷,你在我顏墨白眼裡,都是天地唯一,最是特殊。”
說完,稍稍抬手,緩緩將鳳瑤擁入懷裡,話鋒一轉,繼續道:“如今想來,往日大旭京都的日子倒是過得太舒坦,倘若大戰告捷,我定也會再回大旭京都,再做回那閒散王爺。想來,成日懶散上朝,看盡朝臣們心底那些彎彎拐拐花腸子,時而再稍稍施壓一下,也是有趣。”
鳳瑤滿心悵惘,瞳孔也跟著抑制不住的起伏開來。
當初身在京都,將顏墨白視為頭號佞臣,肆意想盡辦法打壓,卻每次都會被顏墨白懟回來,甚至弄得滿身狼狽。
曾也因無法對付顏墨白而心生惱怒與不甘,曾也為顏墨白處處為難甚至調侃她而心生牴觸與不喜,但如今突然回首,才覺當初那些所有所有的經歷,所有所有的牴觸,甚至惱怒,竟然都成了此時此際最為懷念的過去。
至少那時,沒有真正的殺伐硝煙,沒有大英當前,沒有任何的荊棘風雨,只有兩人之間最是單純的‘惡鬥’。如今相較之下,著實覺得那段日子活得太坦然了,只是,當時卻是不知,甚至也還覺得極累極累。
想來,人就是這樣,跳不出那個圈子時,便會覺自己滿身疲憊與無奈,挫敗與狼狽,但若跳出那圈子了,眼界驟然開闊,心境,便也全然變化了。只是,那般日子,當真回得去嗎?如今生死當前,她與顏墨白,以後真能回到過去嗎?
心思至此,卻是終歸不敢再往下想。
她忍不住伸手,緊緊環住了顏墨白的腰身,卻也正這時,屋外突然揚來伏鬼恭敬緊蹙的嗓音,“皇上,娘娘,周遭突然起大霧了。”
這話入耳,鳳瑤驀地抬頭,則見顏墨白也正下意識朝她望來,兩人目光驀地一對,片刻之際,彼此皆能看清對方瞳孔中陡然漫出的微詫。
隨即,顏墨白稍稍鬆開她的肩膀,鳳瑤也順勢鬆了他的腰身,兩人同時起身而立,顏墨白則迅速抬手牽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住,隨即抬手為鳳瑤好生攏了攏衣裙,待見鳳瑤全身已被裹得嚴實之後,他才扣緊了鳳瑤的手腕,牽著她緩緩往前。
待出地屋門,抬眸一望,果然見得周遭霧氣氤氳,視線遮掩。
且那霧氣竟像是在一層層遊走一般,極是越來越濃,則是不久,周遭竟已是白茫茫一片,除了隔得近的兩人能看得清彼此之外,一米開外之人,竟都是全然看不見了。
瞬時,鳳瑤面色抑制不住的緊了起來,只覺此番事態極其嚴重,心底那一股股不詳之感,也越發肆意的起伏與升騰,彷彿要將整顆心都震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