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緊緊朝顏墨白落來,低沉沉的問:“你要如何才會放過本殿皇姐?”
顏墨白眼角一挑,勾唇而笑,卻是不答反問,“朕好歹來者是客,太子殿下就不打算請朕進去坐坐?”
司徒夙瞳孔一縮,猶豫片刻,字句從牙關裡擠出,“請吧。”
比起屋外,船艙內的確要暖和不少。
顏墨白與司徒夙對立而坐,伏鬼則拎著司徒凌燕站在顏墨白後方。而那些黑袍之人,則紛紛聚集在司徒夙四周,手中的長劍仍是朝顏墨白密集相向。
“你要如何,可該說了?今日之戰,你已佔得上風,本殿如今終是妥協了,敗了,你要如何處置本殿,開口便是!但在之前,望你放了我皇姐,她是無辜的!且她當初那般對待你,心繫你,縱是你不愛她,也望你,莫要再傷害她。”
冗長的一席話,無疑像是耗費了滿身的力氣。
要承認自己敗了,自是不易,要讓自己徹底誠服於這血仇之人,更是不易。只是,事到如今,重重威逼,又能如何呢。
他跳不起來了,鬥不起來了,如今之際,他也無力去復仇了,去戰鬥了,去奪回屬於他的一切了。他這回是真的窮途末路,是真的,敗了,敗了。
“我此番領你皇姐過來,不過是好心讓你見她一面罷了,但若說要放過她,朕自然不能應你之求。你皇姐如今已是我大周副將高良的女人,生死該由高良來定,是以你這請求,朕自然不能應允呢。”
懶散幽長的嗓音,卷著幾許漫不經心。
卻是這話一出,司徒凌燕便哽咽嘶啞的焦急接話,“是啊,皇弟莫要再為皇姐費心了,你自己顧好自己便成。高良對我極好,我也不再求什麼愛了,只求能照顧我之人便成。高良對我無微不至,極是照顧,該是皇姐託付終身之人。”
說著,目光朝顏墨白望來,“顏墨……”
話剛到這兒,瞳孔一顫,驟然卑微焦急的改口,“皇上,您放過我這弟弟吧,他年少無知,血氣方剛,不該與你作對。你大人大量,放過他,放過他吧放過他吧……”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話,嘶啞的嗓音悲涼酸澀。
司徒夙終是看不下去了,開口而喚,“皇姐。”
短促的二字一出,司徒凌燕怔怔的噎了後話。
司徒夙滿目酸澀的朝司徒凌燕掃了一眼,而後再度朝顏墨白望來,“高良此人,我並未見過,自是不能隨意應允我皇姐與他在一起。我之意,是想讓大周皇上徹底放了我皇姐,任由我之隨從帶她遠走,讓她在遙遠之處安穩過日,再不受世俗顛沛流離,如此,可好?”
顏墨白勾唇而笑,“太子殿下許是忘了,憑你如今處境,許是無法左右朕之決定呢,畢竟,如今你都自身難保,又何來顧得上你皇姐?再者,便是想與朕商議亦或是談條件,但你有這資格?”
“若我拿我這條命與你談呢,可有這資格?我司徒夙用我這條命來換我皇姐一命,如此可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