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掃望,待得片刻,她才回神朝地面的兵衛望去,神情平靜如初,並未被他那瑟瑟顫抖之姿擾得半許。
“小將可還起得來?”僅是片刻,她朝地面之人漫不經心的問。
那兵衛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厲害,但即便如此,理智自然也是尚在。只是不知為何,待得下意識抬眼掃了一眼馬車窗邊那女子面容,卻是頓時被她那雙鷹厲的雙眼震著,一時,只覺渾身發緊,心口陡跳,彷彿一腳被那雙鷹厲的眼莫名的推入了鬼門關似的。
這種感覺,來得極是莫名,卻給人一種忽視不得的猙獰與威儀。
是的,威儀,似如君臨天下,傲視萬物一般的威儀。
是以,這女人,當真是傳言中的大旭長公主?
“我,我僅是巡城之兵,並非小將,姑娘莫要折煞我了。”
身體僵硬得動彈不得,虛弱不堪,如此情況對他絕非有利,這女人如今無疑是掌管他的生死,是以縱是大旭之人乃大英仇敵,但如今,他卻不敢大義的將這些仇恨揚在臉上,唯獨誠服,才可活命。是以,心中揣著明白,脫口的話也格外的恭敬。
“小將倒是謙遜了。我倒也是覺得,如今危急之際,能扛劍上陣保家衛國之人,自然是受人敬仰,縱是你並非將領,但在我眼中,你這身英勇之氣,也配得上小將之稱。”不待兵衛尾音全數落下,鳳瑤再度漫不經心出聲,說著,不待那人反應,她神色微動,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說來,我這人性子倒是有些殷勤不定,喜良善,但也喜對付人。就如今日之事,我倒是想問問小將你,你作為大英這批大英兵衛終唯一倖存的一人,自然也已成證人,我問你,倘若上頭有人問及你這些兵衛兄弟如何亡命的,你打算怎麼回答?”
兵衛渾身發著抖,將鳳瑤的嗓音夾雜著鶴唳風聲一道聽入了耳裡。
他心底警鈴大作,一時之間,不敢言話,僅是再度抬眸,愕然蒼白的朝鳳瑤望來,卻是這一望,卻又見鳳瑤朝他勾唇而笑,那笑容著實漫不經心,卻又溫柔無害,只是不知為何,心底總覺她這番笑容極是怪異,怪異得慎人。
“小將不必緊張,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僅是片刻,鳳瑤再度朝他平和無波的道了話。
兵衛面色越發一變,思緒倒是轉了一圈,垂眸下來,緊著嗓子斷續頹弱的道:“在場的這些大英兵衛,都是,都是被不知名的亂賊殺害。”
他不敢正面得罪她,心底自然也是有些明白她這話略微是在試探他,是以心有謹慎,不敢猜中她話語中的雷區。
只是這話入得鳳瑤耳裡,卻仍不得她意。她那深邃的目光依舊在兵衛身上掃視一圈,勾唇一笑,淡漠平緩而道:“小將莫不是驚嚇太過,竟忘了方才之事?殺你大英兵衛的,豈會是不知名的亂賊?我與在場東臨府的侍衛啊,都是看見腰吊衛王府令牌之人殺的人呢,呵,既是出自衛王府的人,又豈會是無名亂賊?”
兵衛瞳孔驟顫,震撼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