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道:“柳襄這幾日行徑,並非想惹怒長公主,是以何處做得不好,長公主可與柳襄明說,柳襄自會更改。只是,萬事之前,望長公主莫提讓柳襄離開之話。如今坊主一亡,柳襄再無親近之人,此番也僅是想跟隨長公主左右,為長公主效力,為國效力罷了。”
他這話說得極為認真,態度也極為難得的恭敬不少。
鳳瑤神色微動,卻是並未立即言話,待深眼將他凝望片刻後,才平緩而道:“既是如此,那你便也好生更改表現。本宮歷來最是不喜挑撥離間,更不喜被人算計,本宮能容你到此時,也是不易。再者,此番你能真正留在這營地,也並非本宮之意,而是,大周皇上為你求情。若不然,此際的你,該是早已被逐出營地,自生自滅去了。”
柳襄猝不及防一怔,面上也陡然漫出了幾許愕然與探究,卻待片刻後,他突然勾唇而笑,淡諷道:“大周皇上歷來對柳襄看不順眼,他也會幫柳襄說話?”
他似是極為懷疑這點,又許是一直將顏墨白視為眼中釘,是以根本就從未信過顏墨白會對他生得好心。
卻是這話一出,伏鬼在旁陰沉沉的道:“皇上若有意將你視為眼中釘,你柳襄早成了孤魂野鬼,豈還有命在此懷疑皇上!”
柳襄瞳孔一縮,不甘示弱的朝伏鬼望來,“你家皇上已是捉過我幾回了,沒弄死我是我柳襄命大,再者……”
鳳瑤神色微沉,不待他後話道出,便淡然出聲,“你柳襄雖是命大,但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手裡保命?”
這話入耳,柳襄後話一噎。
鳳瑤淡然凝他,繼續道:“今日本宮來,並非要與你解釋或是多言,僅是要讓你好自為知罷了。這話雖已對你說過多遍,但你若仍再犯,下次便是大周皇上要留你,本宮,也留不得你。”
嗓音一落,無心再言,僅是稍稍轉身,便踏步而行。
“長公主之言,柳襄定當謹記在心,絕不再犯。柳襄此生既是已立志為長公主與大旭效勞,柳襄應下之言,自然也會做到,長公主放心便是。再者,若大周皇上當真對柳襄有放過之意,柳襄自會親自謝他,柳襄也非斤斤計較,有些事理,柳襄自然也是明的。”
冗長的一席話入得耳裡,鳳瑤眼角微挑,待得沉默片刻,便頭也不回的道:“你能如此便是最好。大英之行本就不平,你便莫要給本宮生事了。”
“柳襄不會。”
未待鳳瑤的嗓音全數落下,柳襄便難得堅定的回了話。
這話入耳,鳳瑤也未多言,徑直出了帳篷,待得按捺心神緩緩朝主帳行去時,中途之中,便見道路盡頭處,那滿身修條雪白的人緩緩而來。
她瞳孔微縮,片刻之後,目光便徹底放緩開來。
待得那人走近,她才低聲道:“軍機帳的事處理完了?”
他溫潤而笑,點點頭,修長的指尖微微而抬,先是為鳳瑤攏了攏衣裙,隨即道:“都處理完了。”
說著,目光徑直迎上她的眼,“鳳瑤,雪蠻所給的地圖,的確是真。”
鳳瑤瞳孔一縮,“那大英之人,開口了?”
“蠱毒折磨,那人承受不得,於今日正午,便開口了。”說著,嗓音稍稍一沉,“行軍大英之事不可耽擱,許是今日夜裡,我們便可啟程。”
鳳瑤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說來也是奇怪,此番確定路線了,本該是輕鬆暢快,奈何,心境卻並非如此,反倒是厚重連連,似是突然間,對以後那些未知之事,略微有些警惕與無奈了。
“莫要多想,一切有我,幼帝的解藥,也會極快取得。”顏墨白凝鳳瑤片刻,抬手牽她,寬慰而道。
鳳瑤強行按捺心神,稍稍點頭。
“柳襄那裡,你說得如何了?此際可要我再去看看那柳襄?”他神色微動,也無心就此多言,僅是略微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鳳瑤則搖頭道:“柳襄那裡,你便無需再去了,沒什麼必要。只是……”
話剛到這兒,後話稍稍頓住,面色也略微複雜悠遠。
顏墨白靜靜凝她,打量片刻,溫潤平和的問:“只是什麼?”
鳳瑤稍稍將目光凝於遠處,沉默片刻,緩道:“前兩日曾答應過尉遲雪蠻,一旦地圖確定為真,便要與她見上一面。”
顏墨白瞭然過來,緩道:“你若不想見她,自可不見。”
鳳瑤搖搖頭,“還是務必得走上一趟。樓蘭帝王大肆招兵買馬,強壯國之兵力,就憑這點,說不準樓蘭會待你與大英拼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