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顏墨白的暗衛戰無不勝,以一敵十,只因,這些精衛練兵之際便根本不曾學過自保之招,僅是一味強攻,是以,待得真正上得戰場時,他們只會一味的拼打惡鬥,毫無退縮,且若當真想要活命的話,他們便只有往前,往前。
此等練兵之術,極是決絕強硬,但也無疑是有些殘忍了些。說來,此等練兵之法,尋常之中,唯獨對死士才會這般練,然而顏墨白竟膽大的將此法用在了所有精衛之上。
思緒至此,她眉頭也稍稍皺了起來,卻也正這時,顏墨白轉眸朝她望來,目光在她面上逡巡片刻,似是全然知曉她此際心思一般,而後薄唇一啟,溫潤而道:“此法練兵自然與以前不同。如此死士練兵之法,僅是這次才用。”
鳳瑤依舊將目光落在那些精衛身上,沉默片刻後,才緩道:“如此練法,可是對他們有些殘忍?”
顏墨白搖搖頭,“大英不可小覷,是以,若要在與大英的戰役中保住性命,便只能強攻強打。若只顧保命,非但攻不下大英,甚至於,所有將士,都別想逃脫。鳳瑤莫不是忘了,大英擅蠱擅玄術之人比比皆是,若是當真攻入了大英,便只能往前,不能後退,只有將大英徹底拿下,才能號動大英上下之人解開國之上下的暗箭機關,只有那樣,大軍才可全身而退。”這話入耳,鳳瑤瞳孔越發一遠,並未立即言話。
思緒再度翻騰搖曳了幾許,只道是,顏墨白此法許是著實未有不妥,也算是有所道理。畢竟,大英不同其餘諸國,強敵在前,便只有將其攻下了,打破了,許是那時候,才能真正全身而退吧,若不然,中途撤退,只會讓大英之人……痛打落水狗而已。
思緒越發在心底翻轉幾回,則是片刻,一切便陡然通透了然開來。
她按捺心神一番,終是再度稍稍轉頭朝顏墨白望來,緩道:“你之言,著實有所道理。只是進軍大英,的確,是場持久的硬仗。”
這話一落,則見他眼瞳稍稍而眯,那俊逸的面容上也漫出了幾許譏誚與複雜。
“不會太過持久的,大英最是喜歡速戰速決,是以,依照大英的行事之風,一旦我們入得大英邊境,大英便一定會舉重兵來圍堵。”
是嗎?
鳳瑤眼角微挑,神色微沉,再度陷入沉默。
則是片刻後,她終是再度斂神一番,只道:“既是大英有速戰速決之意,我們抵達大英邊境之際,便得先差一批兵衛入關,先行打探前路,待得前路探好,再將兵力分成數波入關,分散大英之人的注意力,許是如此行軍之法,稍稍好些。”
顏墨白勾唇而笑,卻是突然緩緩搖頭,“大軍若是分散,作戰之能自然也會隨之減退,是以,分軍而行,許是有些不可取。”
他略微直白的否決,但語氣卻極是溫和得當,並無半許鋒芒。
鳳瑤猝不及防一怔,眼角微挑,唇瓣一啟,只道:“依照你之意,該如何?難不成,明知大英會舉重兵來唯獨,也只得強攻不成?”
這話一出,他並未立即言話,待得二人稍稍緘默片刻,他才懶散幽遠的回話道:“除了強攻,別無它法。大英歷來自視清高,便是重兵而來,定也不若我們兵力多,只要防著大英用蠱,亦或是我們比他們先用蠱,如此一來,自也容易對付。再者,待得大軍入得大英邊境後,你我,便不能隨軍而行。”
他似是對攻打大英之法早已深思熟慮,此番言道起來,嗓音也是極為的淡定從容,並無半點的遊移不定。
鳳瑤面色越發陳雜,“我們若不隨軍,誰來督軍?”十來萬大軍正入大英邊境,顏墨白竟有意不親自督軍,如此之舉,著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她問得極為直白,待得嗓音落下後,目光仍是極為認真的落在他面上。
則是片刻,顏墨白勾唇而笑,那雙溫潤漆黑的瞳孔徑直迎上鳳瑤的眼,緩道:“大周之中,自然有大周副將督軍。那極為副將,皆跟隨我多年,乃我親手培植,行軍作戰皆是乾脆幹練,有我之冷狠,就論這些,他們幾人督軍,我全然放心。再者,你我入得大英邊境後,還有其餘要事要辦,若留在大軍中隨大軍一道掃蕩前行,幼帝那裡,許是等不及。”
鳳瑤瞳色驟然一緊。
顏墨白握緊了她的手,繼續道:“是以,待入得大英後,你我需先行喬裝直奔大英國都,先尋得幼帝解藥,再論其餘之事。”
這話入耳,似也如一道道暖氣一般,呼嘯著便陡然入了心房。
至始至終,顏墨白都還記著幼帝的蠱毒解藥,說來,她自然是心生寬慰的。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