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立志要做頂天立地之人,以圖徹底改變命運,那時,你們可來去大周找我。”
平緩幽遠的嗓音,無波無瀾,但卻莫名厚重。
待得這話一落,他便不再言話,僅是牽著鳳瑤繼續往前。
身後一直無聲,無一名孩童應話。
鳳瑤嘆息一聲,“他們還太小,許是聽不懂你的話。”
顏墨白緩道:“顛沛流離的孩子,比尋常孩子聰明得多。生活的疾苦,命運的波折,他們比誰都清楚。如此,我的話,他們能懂。許是多年之後,我們當真會遇見其中某些孩童,那時候的他們,許是早已改頭換面……”
鳳瑤神色微動,稍稍朝他點頭,也未再多言,僅是心底仍有起伏重重,悵惘幽遠。
誰道顏墨白冷血無情,明明骨子裡也是良善溫柔的。
又或許,那些孩童的確觸動他往日的記憶,層層而湧,雖無法如攝政王府的女童悅兒那般帶回攝政王府親自撫養,但至少,也與這些孩童有個多年之約。
思緒至此,鳳瑤落在顏墨白側臉上的目光越發深沉。
兩人不再言話,徐徐往前,待得二人走遠,那留在此地的搖船精衛才開始從懷中掏出幾條石器之物,逐一分發在每個孩子手裡。
“這東西且戴在脖子上,莫要丟了,日後若有造化,你們都可成龍成鳳。”
精衛低沉道。
孩童們面面相覷,稚嫩的小臉透著複雜愕然之色,卻一動不動,並無動作。
精衛們眉頭一皺,掃他們幾眼,又道:“廟中菩薩前的矮桌下,埋著些銀子,你們記住了,若有外人在場,定不可去碰那銀子,也若非全然吃不起飯了,仍也不可去碰那銀子。”
孩童們再度一怔,面色也越發的愕然起伏。
精衛也不再多言,待得嗓音落下,便不再耽擱,當即踏步朝鳳瑤二人追去,卻是眼見他如此動作,孩童們神色一變,頓時紛紛跪身下來,頓時朝伏鬼磕頭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時辰漸晚,迎面而來的風也越發的增了幾許涼意,水面澄澈盪漾,再加之周遭霞紅打落,波光粼粼,海天一色。
一夜烏篷船盪舟在河面上,徐徐而前,兩抹雪白的身影則正立船頭。
河風拂亂了鳳瑤的額髮,揚了她的衣袂。
她下意識稍稍抬手理了理額髮,目光也幽幽的朝河面遠處掃了許久,才緩緩回神過來,目光朝顏墨白望來,緩道:“今夜便要啟程,日後之路,定當崎嶇不平。”
這話一出,顏墨白便柔和平緩的朝鳳瑤望來,微微而笑,“前路崎嶇,性命不定,如今,鳳瑤可是擔憂,可是有些害怕了?”
鳳瑤眼角一挑,眸色厚重,緩緩搖頭,“並非是怕,而是,生死起伏,便已提上日程。再者,那大英在天下的名聲太過響亮,我對大英,終還是有所忌諱的。”
說著,無心就此多言,僅是捏緊了顏墨白那涼薄修長的手指,話鋒一轉,只道:“日後之路,你我相扶相依而前,行事莫要擅做主張,且記得,無論做什麼,定要與我商量一番。”
顏墨白並無耽擱,溫潤點頭,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發的纏綣柔和。
則是片刻,他手指微微反握,扣住鳳瑤的指尖便稍稍用力,順勢將鳳瑤拉入懷裡,而後手臂微抬,極是認真的將鳳瑤環住。
鳳瑤猝不及防微怔,神色微動,卻是片刻,便全然放鬆下來倚靠在他懷裡,唇瓣一啟,平緩而問:“怎麼了?”怎這般突然就擁她入懷了。
顏墨白並未立即言話,僅是沉默。
鳳瑤思量揣度片刻,也不多言,待得周遭河風微微盛了幾許後,顏墨白才稍稍垂頭下來,下顎輕輕抵靠在鳳瑤頭頂,認真鄭重的喚:“鳳瑤。”
“嗯。”鳳瑤按捺心神,低聲而應。
卻是這話剛落,顏墨白繼續道:“此番回去,我們且,再**一回如何?”
這話入耳,鳳瑤驚得不輕。
顏墨白從不曾與她如此直白的說過這些話,此番突然耳聞,著實是心生波瀾,驚得不淺,一道道羞然之意也驀地起起伏伏,惹得老臉都抑制不住的紅潤開來。
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