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眼線極廣,訊息靈通,想來早就已然知曉皇傅令人潛入大英之事,是以,許是也為了幫長公主歸得大旭,東臨蒼對許皇傅也放了水,差人接了皇傅渡海,從而,與長公主匯合。”只道靜水情深〔娛樂圈〕
冗長的一席話,有條不紊,聽著雖是有理,只是這話入耳鳳瑤耳裡,卻並未掀起太大波瀾,連帶她心中的疑慮,也不曾全然的解開。
若說東臨蒼眼線極廣,訊息靈動,這點並無虛假,但若說東臨蒼要讓許儒亦與她匯合,從而接她一道歸得大旭,似又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前些日子那廝還有意讓她竊得百里堇年的兵符,助顏墨白開啟城門,領重軍而入,就論這點,東臨蒼自然也不會如此計劃著讓許儒亦接她離開才是。
又或者,倘若柳襄的分析的確為真,那東臨蒼也的確有意讓許儒亦接著她儘快離開,他如此心思,又是為何?難不成,也是受了顏墨白囑託,讓他暗中安排她姑蘇鳳瑤儘快離開大英地盤?
思緒翻騰,各種情緒皆在心頭與腦中盤旋,揮卻不得。
待得沉默半晌,她才強行斂神下來,漆黑幽遠的瞳孔朝遠處掃去,低沉道:“無論那些人是誰的人,此際議來,都無重要。此際時辰已是不早,早些行路便是,其餘之事,容後再說。”
這話一出,許儒亦點了頭。
眼見鳳瑤放下了車簾,柳襄則踏步上前,做事要朝鳳瑤的馬車攀爬,許儒亦則眉頭一蹙,修長的指尖驀地一抬,頓時拉住了柳襄衣襟,“本皇傅差人給你勻一匹馬出來,你策馬便可。”
柳襄眼角一挑,站定了身形,骨節分明的手慢騰騰上抬,略是自然的揮開了許儒亦的手,隨即面上分毫不懼,漆黑的瞳孔徑直迎上許儒亦的眼,柔然懶散的笑,“柳襄雖卑微鄙陋,但也著實不喜被人拎著衣襟呢,還望皇傅下次可莫要對柳襄行如此動作,若不然,柳襄發起瘋來,許是會讓皇傅煩惱呢。再者,這一路過來,長公主都是專程吩咐柳襄坐在馬車裡的呢,長公主金口玉律,皇傅這般衷心恭順,想來自然也不會違了長公主之令,強行要讓柳襄離開馬車去策馬吧?”
“長公主良善溫和,不過是與你客氣一句,你竟還當真了?長公主的車架,豈是你能隨便坐的?你若當真識趣識禮,便該策馬而行。”
這是專程與他槓上了是吧?
柳襄面色微變,心頭瞭然,懶散悠然的目光將許儒亦掃了兩眼,繼續道:“柳襄不上去坐,難道皇傅要上去坐?且柳襄也是奇了,皇傅如此反對柳襄上得馬車,難不成,是想讓馬車空出位置來,好讓皇傅親自坐進去?”
悠然的嗓音,也不曾掩飾的卷著幾分調侃。
眼見許儒亦面色越發一沉,他輕笑一聲,渾然不待他出聲,便繼續道:“長公主方才可未允過皇傅上車呢。再者,柳襄這一路來啊,可謂是與長公主一道出生入死,甚至如今連面容都是毀了,柳襄這般為長公主拼命,長公主體恤柳襄,讓柳襄入車而坐也是柳襄受得起的呢,倒是皇傅你,此番來雖是車馬勞頓,但也不曾如柳襄這般與長公主共過生死呢,是以,也還望皇傅莫要插手柳襄之事,畢竟,連長公主都未說過柳襄,自然也輪不到皇傅來致使柳襄。”
依舊是懶散平和的嗓音,然而這番話落得許儒亦耳裡,卻陡然令他瞳色大顫,心境頓時翻天搖晃。
他面色也逐漸開始蒼白了一層,情緒翻湧,一時之間,道不出話來。
他許儒亦並非是喜歡對女子極為熱絡之人,一切都喜點到為止,溫潤得當,也正是因為太過保守,太過君子,如今被柳襄如此揶揄擠兌,竟是根本找不到話來反抗。是了,柳襄這風塵之人隨鳳瑤共過生死,歷過磨難,但他許儒亦,卻不曾。
他一直都在暗處看著她,一直都在遠遠的守著她,只可惜,那般守候,無疑是不曾有任何用處,至少,他以為他能遠遠的守著她便已足矣,但如今卻突然醒悟發覺,不夠的,以前所思所想全都不夠,如今這柳襄隨意一句‘共過生死’便能將他心裡的所有溫柔與守護全數擊得支離破碎。tfboys再多溫柔只為他
他不曾在她身邊護過她,不曾與她共過生死,甚至到了如今,他竟還不如一個風塵男人能夠靠近她。
思緒至此,瞳色搖晃翻騰。
他僵立在原地,道不出話來。
柳襄勾唇輕笑,繼續道:“方才柳襄也不過隨意幾句罷了,皇傅可莫要放在心上。說來,柳襄本是難登大雅之人,說話雖難聽,但也不過是因性子太直,從而不懂繞彎子,才這般容易得罪人而已。但皇傅乃君子,想來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