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鬥之際,便用隨身銀針刺了他右腿。只是奇怪的是,縱是他右腿的舊傷並未痊癒,且畏水,但此番已脫離河水與危險,但這大英左相竟如點穴一般,身子渾然僵硬,動彈不得,倒也奇怪。”
鳳瑤自是明白柳襄的意思。
畢竟,不過是一記銀針過去,縱是這大英左相右腿有傷,也不至於渾身動彈不得才是。再者,這人雖也畏水,但如今這人震怒的模樣,可是無半點畏水後怕的樣子呢。
她兀自沉默著,目光再度在大英左相身上掃視,沉寂的氣氛裡,柳襄繼續問:“長公主欲如何處置他?若要奪得母蠱,柳襄此際便剝了他,將他身上的母蠱取出來。”
這回剛出,一旁的葉航便急忙道:“不可。母蠱入水,定亡。且一旦母蠱已亡,子蠱定有所感應,悲痛欲絕,到時候也會大肆撕咬寄主,令寄主一道亡。”
柳襄眉頭一皺,面色起伏,不說話了。
鳳瑤滿面複雜的權衡一番,低沉道:“不急。待周遭平歇,彩燈節落幕,我們在將其帶上岸去,好生取蠱。”
大英左相滿眼震怒,神色起伏劇烈,但卻道不出一句話來。
鳳瑤幾人再度陷入了沉默,紛紛安然等候。
只是本也以為不久之後,周遭定恢復平靜,奈何許久之後,本該消停的鳧水與搜尋聲並未停歇,反倒是突然間,一道道短兵相接之聲陡然大起,森然凌亂,而後片刻,一道渾厚雄壯的嗓音陡然大起,“殺人了殺人了,快跑,快跑……”
此起彼伏的嗓音,夾雜著一道道慘呼聲陡然而起。
鳳瑤面色陡然一變,目光當即懷疑的朝葉航落來。
葉航面上也漫出了幾分愕然,似是全然知曉鳳瑤心底的懷疑一般,當即詫異道:“我家公子今夜,僅吩咐屬下幫長公主你,也並非吩咐人殺人。”
是嗎?
那此際那短兵相接之聲,又是如何傳出?難不成,是大英左相之人將水中鳧水嬉戲之人誤認成了柳襄,從而大肆廝殺?
倘若當真如此,又何來這般大陣狀的廝殺場面?且聽那些拼殺之聲,無疑是厚重濃烈,彷彿如同兩軍戰役一般,兇猛之至。
鳳瑤滿心複雜,一時之間,思緒翻騰,並未言話。
卻是片刻之際,平臺陡然晃動,震得鳳瑤幾人紛紛摔倒在地,甚至不待幾人徹底反應過來,頭頂之處,竟陡然有轟隆聲驟起。
頃刻間,那轟隆之聲震耳欲聾,活生生將頭頂不遠之處炸開了一個大洞。
突然,平臺不遠處,有水開始流入,片刻染溼了平臺。
鳳瑤四方巡視,才見不遠處的木質牆壁,有道裂口正在大肆溢水。
“此地不可多呆,葉航,將木梯放下,此際需即刻離開這裡。”鳳瑤神色一變,極是陰沉乾脆的道。
葉航朝那溢水之處掃了一眼,眉頭一皺,不敢耽擱,當即抬手握住那粗繩一扯一鬆,片刻之際,他低沉道:“行了。”
鳳瑤點頭,轉頭朝柳襄示意一眼,待見柳襄點頭,她便迅速順著木梯而下,再度入了畫舫底部的河水裡。
待得柳襄也順著木梯下來,她才接過了柳襄手裡的大英左相,親自拎著他鳧水而前。
畫舫溢水,無疑是呆不得了。本以為還可在畫舫底部避避風頭,卻不料,今夜竟還有大事驟起。
想來,便是連那東臨蒼都未料到,他所預計的一切,竟還會有所驚變,只是如今那畫舫被炸出了個大洞,就不知那百里堇年與東臨蒼,情況如何了。
是以,今夜如此規模的刺殺,是何人主導?是百里堇年,大英左相,衛王,還是,國都內其餘心思磅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