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萬年般的難得,甚至驚顫。
鳳瑤目光大顫,本是平靜下來的心,突然開始陡跳,心緒起起伏伏,所有情緒交織沸騰,一時之間,竟是沒出息的說不出一句來。
土丘下,短兵相接,廝殺聲仍舊成片,奈何這時,她只覺一切的一切似是隔了好遠好遠,再也入不得她沸騰起伏的心境。
東臨蒼終還是不曾騙她,這人,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了大英國都。
顏墨白,顏墨白……
心緒翻湧,她是想喚他的,只是片刻之際,他那溫熱的薄唇已是貼了上來,整個人將她徹底束縛在懷裡。
她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卸卻了力道,軟倒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皆倒是久別勝新婚,只是如今的吻,卻並非濃烈,更像是,許久不見的小心翼翼的觸碰,宛如珍寶。她能體會到他動作的溫柔,甚至於,溫柔入骨,不濃烈,不索取,不激動,不厚重,有的,僅是一點一點的觸碰,以及,小心翼翼的溫存。
“墨白。”
待得半晌,她終是低啞的喚出聲來,語氣夾雜了太多的厚重,早已將相遇的激動之情全數遮蓋。
這話一出,他便已停了動作,低低的朝她應聲,“嗯。”
說著,便已是伸手入懷,突然掏了只明珠出來,那明珠並非太亮,光影昏暗,只是卻能稍稍照亮二人的臉。
兩人在光影中四目相對,釋然溫情,甚至無需言道一字一句,便可互通情意,歲月靜好。
待得許久,他才率先回神過來,目光朝地上的大英左相一掃,“我就知曉,鳳瑤定巾幗威武,捉得到大英左相。只是,憑你一己之力冒險,著實太過危險,那東臨蒼,就不曾差人接應你?”
他嗓音溫潤,問得有些漫不經心,只是若是細聽,卻不難聽出他語氣中那隱約夾雜著的不滿之意。
鳳瑤捏上他的手指,則覺他的手指極細極細,無疑是皮包骨頭,瘦骨之至。
如今的他,哪還有往日的半點豐腴,縱是容貌依舊清雅卓絕,奈何卻又給人一種瘦骨嶙峋的憐然。
不得不說,與大英對抗,此番還未真正開戰,這人,便已是瘦削至此,令人心疼,也不知後面一旦真正全然大戰,這人,會如何。
心思越發的蔓延幽遠,連帶心境都開始悵惘沉雜開來。
待得半晌後,她才強行斂神一番,緩道:“我們與東臨蒼處境不同,是以,也不可要求他太過為我們做事。再者,今夜他已是差葉航潛入水裡接應,且將我與柳襄幾人安排在了畫舫底部的暗臺上,若非畫舫突然被人炸開入水,今夜定也是能安然躲避。只是,就不知今夜的那番突然而來的廝殺,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了。”
她嗓音極是緩慢,待得嗓音落下,便稍稍抬頭,目光也仔細在他面上逡巡,只覺,多日不見,這廝下顎竟已稍稍生了胡茬,整個人看似越發的消瘦。
“當初行軍之途,我本以為你不會再瞞著我行事,卻是不料,你最終還是選擇揹著我引開獅群,將我與柳襄徹底落下。”
待得片刻,她再度幽遠平寂的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