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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街道人流如雲,是以鳳瑤一行人著實走不快。
待得前行不久,這長街便分出了兩個岔道來,東臨蒼極是熟練的牽著她朝右側岔道行去,一時,才覺人流稍稍被分散,擁擠之勢也略微緩解。
鳳瑤下意識拂袖,她那寬大的袖袍,極是自然的脫離了東臨蒼指尖。
東臨蒼猝不及防一愕,目光朝鳳瑤掃了一眼,也未言話。
這條岔道略是寬敞,兩側依舊有小攤小販在賣著河燈與小吃,空氣中,一道道香酥或油膩之味浮蕩,倒也極香。
東臨蒼極是慷慨,行了不遠,便開始大買特買,無論是道旁的小食,還是綢緞玉器,皆酣暢淋漓的大買一通,卻是片刻之久,身後那幾名跟隨而來的東臨府侍奴懷裡,早已是堆滿了物什。
“表哥所買之物,東臨家皆應有盡有,如此,表哥何來再費銀子的買這麼多東西?”眼見那幾名侍奴連行走都略微吃力,鳳瑤眼角微挑,出了聲。
東臨蒼輕笑道:“這些並非是我所用,而是,等會兒要送人的。”
“送誰?”鳳瑤淡問,語氣沉寂平靜,無波無瀾。
這話一出,不待東臨蒼回話,身邊的百里堇年倒是出聲解釋,“每回彩燈節,東臨蒼皆會在畫舫上給傾慕他的女子送禮物。若是不然,他這國都第一溫雅公子之名,何能說得便得。”說著,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突然朝鳳瑤遞來一物,話鋒一轉,繼續道:“東臨蒼的東西是送給其餘女子,但我這禮物,是專程送給瑤兒的。相識一場,一見如故,此番也是我第一次當著女子的面親手送禮,瑤兒姑娘可莫要推辭。”
鳳瑤下意識垂頭一望,則見他指尖之上,竟託著一隻梅花簪。那簪子通體碧綠,色澤極好,簪頭有淡粉梅花,栩栩如生,而最為匠心獨運的,則是那梅花的下方,竟還有一對翅膀,翅膀紋路清晰,極為精緻,也仍是以玉而雕,模樣生動奇異,惹人驚豔。
整隻簪子,僅是稍稍一觀,便知並非凡品,是以,這大英皇帝的這簪子,也是方才趁機在這街道上買的?
正待思量,一旁東臨蒼則出聲道:“看來今日遊這彩燈節,公子也是有備而來呢。竟連這簪子都帶出宮了。”說著,神色微動,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又問:“公子的母親,也知瑤兒了?若不然,公子母親的這簪子,怎會在公子手裡。”
東臨蒼微微一笑,純然無瑕的道:“本公子的確與母親提及過瑤兒姑娘。”
他僅是這話,並無多言,隨即便將手中簪子越發朝鳳瑤遞近幾許,“瑤兒姑娘快些收下。”
這二人一來一往的話入得耳裡,饒是再怎麼遲鈍,此番也知百里堇年這手中的簪子出自大英皇后了。如此,既有鳳佩的前車之鑑,是以今日這梅花簪,她自然也是不可收。
鳳瑤心底明然之至,待按捺心神一番,僅道:“公子之禮太過貴重,我不敢收下。”說著,眼見他薄唇一啟,正要出聲,她則話鋒一轉,繼續道:“倘若公子當真想送我禮物,不若,便勞煩公子為我買只花燈。此番好歹是趕上了國都的花燈節,自然也是想放只河燈,許許願,圖個吉利。”
百里堇年面上浮出幾許略是明顯的失望,猶豫片刻,卻終究還是將簪子收回了袖內,“瑤兒姑娘既是不收,那這簪子我便先為瑤兒姑娘放著,待得瑤兒姑娘何時想收了,我再將它送你。”
他這話說得極為認真,誠懇之至,說完,也不耽擱,當即領著鳳瑤去買河燈。
這條路上,賣河燈的攤販極多,百里堇年隨意擇了一家,便讓鳳瑤開始挑選。
東臨蒼也擠了過來,不待百里堇年言話,便溫潤平和的出聲道:“去年的彩燈節,倒是在下請了公子花燈,這回,公子可否也請在下花燈,順便再為跟來的東臨府侍人也送上一隻?”
百里堇年扭頭朝東臨蒼一掃,欲言又止,終是點頭。
東臨蒼勾唇笑笑,倒也不委婉客氣,待自行挑了一隻花燈後,便招呼所有侍奴之人也上前來挑上一番。
鳳瑤興致不高,隨意擇了其中一隻蓮花燈,百里堇年瞅了瞅她的花燈,隨即便伸手而出,從攤上拿了只與鳳瑤一模一樣的花燈,而後在鳳瑤略是深邃探究的目光裡,開始略微侷促的讓隨從對攤販付了銀子。
一行人再度往前,因著該買的都已買上,是以,東臨蒼不再拖累眾人的速度,鳳瑤一行,倒也稍稍走得快了些。
待抵達河邊,百里堇年差人準備的畫舫正停泊在岸。那畫舫有兩層之高,船身各處都垂吊著形狀各